“这猪狗一样的杂役,也是机心深沉之辈?明摆着想靠我的身份对抗张元?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他的名字,怎么有些耳熟。许今,许今~”
正在周远雄沉吟中,张元手下的杂役已经冲下台阶,手里儿臂粗的木棒当空劈下,带起呼呼风声,真的就要当着上百号人的面,把许今打成肉泥!
四方馆朱紫牌匾下,张元高高在上,饶有兴致的抚着山羊胡,看着街上众人个个惊惧,只觉自家威风八面,一时飘飘欲仙。
忽然他余光扫到了周远雄,觉得那双丹凤眼有些熟悉。
此时,周远雄也终于想起,许今这个名字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冷面大汉的伟岸身形,顿时对许今生出些许亲近之意。
见四条木棒对着许今狠狠打来,一副要下毒手的模样,周远雄心头愠怒,四肢紧绷,热血在身躯之中滚荡,吐气开声:
“谁敢!”
一怒之下,长发贲张,咆哮似狮子吼,穿金裂石,震得四下空气震荡,群人变色。
迎面的四个杂役更是不堪,被声浪冲撞,面色发白,身子不知觉颤抖起来,半个呼吸的功夫便两眼泛白,昏倒在地。
张元站在台阶之上,也是大受震撼,此刻他猛然想起周远雄的身份,面色一变:
“周。。。。。。周远雄?”
周远雄站在阶下,看向张元却反倒犹如居高临下,审视意味十足:
“张管事,在这里要叫职务。”
短短话语,不容置疑,张元悚然,不妙之感爬满心头,对这个身负豪族长子与馆主亲传两重身份的青年人产生出无比的恐惧。
即使周远雄如今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还是把张元逼得满头大汗。
“周。。。。。。周队长,内堂事务繁忙,您怎么会在这?”
周远雄此时却不急着诘问这个色厉内荏的张扒皮,他转身看向许今,饶有兴致:
“你就是林师傅从县外带回来的那个许今?”
许今面色淡然。
今日遭遇刺杀虽事发突然,但后续安排都是在他心中早有定计。此时他不卑不亢,看着面前这个精明的青年,微微躬身:
“周队长,正是我。”
周远雄眉头一挑,见许今如此沉着镇定,更是了然,这小子不过十二三岁,就把所有人都算了进去。
他明显是知道自己和林烈峰的关系,有心寻求庇护,才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把刺杀之事踢爆。
但在耶律大势身边耳濡目染,周远雄心机之深沉,远超同龄人。他脑中立刻模拟出,自己若是许今,决不能做得比他更好,于是更加欣赏: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许今正起身子,目光错过周远雄,望向台阶上大门顶的牌匾:
“周队长,这事想来应该有所误会。我与张管事同属四方馆中人,是不是应该拿了歹人。”他往前一甩,把侯琦丢在石狮子身下:“入了咱们执法队,再辨明曲直?”
周远雄眼帘低垂,对许今的力量有些惊讶,但更是对他做事的方法,表达赞赏。
许今这一说,是以受害者角度,为四方馆辩白,无疑是对四方馆公信力的肯定。
就连买凶杀人这种残酷罪行,也肯交予执法队判处,这无形间便影响了绝大部分百姓,令他们重新相信四方馆是公正公平的组织。
之后,只要执法队能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想必在舞阳县百姓中的声望,便能达到一个新的高点。
短短一瞬,周远雄便对许今生出些许钦佩来,便不再去想这件事本身就是许今刻意为之,只是有些回护:
“好,那便拿了这凶徒,你与张元二人一同到执法厅对簿。”
眼神示意下,身后虎狼一般的执法队员飞身而出,抓小鸡一般紧紧拿了张元和侯琦,却偏偏漏过许今,让他自由跟在周远雄身后。
见一场好戏要无疾而终,众人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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