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第一人 (3-1)

苍云山脉，浩渺峰巅，几可穿云破雾的顶峰之上，两道绝世身影正相对而立。

一者秀士模样，白衣似雪，手持一口风雅折扇，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晦暗莫名，看不清心中所想。

另一人则是一袭青衣，背负剑匣，看似平风静浪，但周身剑意无穷无尽，令人不敢轻心。

相对无言良久之后，终究是剑者心直口快，吐出心中疑问。

“呵，你我虽成名多年，但你之心思，一直在那楼倾雪身上，以至我们从未交过手，为何你今日突然来了兴致寻我证道。”

这短短一席话似是击中那秀士软肋，让他嘴角的淡淡微笑渐渐隐去，半晌后，才长叹一声：“楼倾雪，她死了。”

轻轻一声叹息，却如同惊雷一般，不止响在了剑者耳畔，更是让整个苍云山脉动荡不已。

不过一息功夫，浩渺峰下已是嘈杂一片。

但凡高手争斗，总少不了围观者，今日亦是如此，要不是两人决斗的消息尚未完全传遍天下，这苍云山脉怕是早已被人海填满。

一个是号称天下第一剑仙的叶惊鸿，一个是平生未尝一败的如玉公子莫无双，这两人的碰撞，如何不引得天下求道者引颈相望。

可围观者没来得及欣赏到一场旷世决战，便听到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

倾雪城的主人楼倾雪，竟然死了。

楼倾雪是谁，以一弱女子之躯，开创倾雪城，扎根在雪域圣地，成为整个星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倾雪城存在的这些岁月中，无论星界发生多少血雨腥风，都沾染不到雪域，便是凭着楼倾雪那威压天下的滔天实力。

可今天莫无双竟说她死了，这世上谁能杀得了楼倾雪。

闻者自是不信的，但这话从莫无双口中说出，他们不得不信，因为那是莫无双，是和楼倾雪交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莫无双。

“此话当真？”

即使是心如止水的叶惊鸿，此时也不禁眼皮一跳，眼中现出久未出现的惊讶之色。

楼倾雪曾在他的挑战名单之上，只不过一直没有做好准备，想着待剑艺真正大成之时，以此女为跳板，在一场证道之战中突破飞升，可没想到她竟死了。

“当然是真，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熟悉她，就在三日前，她的气息陡然微弱，随后彻底消失，除了不幸陨落，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再谈逝去伊人，莫无双眼中露出一抹哀伤，他这么多年一直困守雪域，便是倾心于那楼倾雪。

佳人言说，欲要得到她，须得胜过她，只可惜莫无双总是力有未逮，皆是败了半招，幸得那女子不染尘世，才让世人误以为他们总是平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莫无双抬起低垂的头颅，双眼微阖掩盖心中神伤：“她既死，我留于此界已无意义，今日约你一战，便是欲一举破碎虚空飞升仙界，还望叶兄成全。”

闻得此语，叶惊鸿眉目一敛，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道：“世上曾有传言，楼倾雪乃是天漏之人，生来便少了一魂，注定命不久矣，现在看来，竟非虚妄。”

莫无双明明心系楼倾雪，但对于她的死，只有淡淡的哀伤，却无半分愤怒，可见那奇女子的死并非人为，而是不可逆的天意。

既是如此，那代表这星界并未出什么不知名的强者怪物，整个天下的顶峰，依旧是他们这些人。

想到这里，叶惊鸿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你想以我为磨刀石，我又何尝不这样想，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看谁能技高一筹，先一步突破飞升！”

这一刻，两人眼神骤变，皆是战意盎然，而山峰之下，翘首以待的众人也将楼倾雪逝去的消息抛在脑后，准备认真观摩这旷世一战。

就在两人的气势攀至顶峰之时，一声女子冷喝突然响起。

“下去！”

随着这一声清冷话音响起，云海之上的耀耀烈日竟迅速西垂，随后一轮明月直挂天际，让整片大地都陷入一片银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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