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1)

林盼今天没去上班，有同事发消息问情况，林盼一一回了，紧接着就接到了颜婧的电话。

“小林啊……”电话那头的颜婧语气犹豫，林盼莫名听出了几分惶恐不安的意味。

“怎么了？”

“昨晚是昭哥送你回家的吗？”

“是。”

“你现在有空吗？”

颜婧的态度客气得过了头，林盼听着别扭，估计颜婧说着也难受，便直接问了出来，“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终于切入正题，“你还记得之前在C市你过敏住院的事吗？”

“当然记得。”林盼笑了笑，那还是她和颜婧关系缓和的起点。

“那天……”颜婧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那天其实并不是成天煦先联系了我们工作室，是昭哥先找到了成天煦。”

“昭哥他……”颜婧咬了咬牙，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昭哥他在医院守了你一晚上，还跟成天煦打了一架。”

“什么？！”林盼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你知道的，我当时……”颜婧说不下去了。

林盼确实知道，颜婧当时还喜欢秦昭。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大，林盼一时理解有碍，颤着声音接着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又告诉我了呢？”

“昭哥今天状态特别差，”颜婧语气犹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秦昭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听杨虎说，昨天晚上是秦昭送林盼回家的，孤男寡女共处一车，颜婧觉得秦昭应该是跟林盼表白了。

林盼今天又称病没来，颜婧怀疑生病只是借口，实际上是林盼拒绝了秦昭，为了避嫌才没来。

林盼沉默了，她没想到秦昭今天会照常工作，一夜未合眼，状态能不差吗？

林盼有点后悔昨晚的做法，她是讲出来了，心里不那么难受了，却连累着秦昭也没休息好。

颜婧见林盼不说话，便以为林盼是默认了，一方面觉得像秦昭那样的人也有爱而不得的时候，感到一种隐秘的快意，另一方面又心疼秦昭的疲惫与落寞，毕竟是跟了几年的人，除去爱慕，也还有别的感情。

“昭哥其实人很好，不是像网上传的那样，跟了快半年了，你应该也了解，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颜婧象征性地劝了两句。

“什么？”林盼一脸茫然，她当然知道秦昭人很好，可她要考虑什么？

然而对面像是突然有了什么急事，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放下手机，林盼晕晕乎乎地回忆着颜婧刚才的话，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虚幻的雀跃。

像是身处绿意盎然的春日野郊，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地，空中漂浮着或大或小的透明肥皂泡，在太阳光映照下折射出七色光彩。

林盼戳破一个泡泡，颜婧的话便在耳边回响：昭哥他在医院守了你一晚上，还跟成天煦打了一架。

秦昭为什么要在医院守着自己，又为什么要和成天煦打架？

林盼迷迷瞪瞪想不分明，亦或者说不敢往最可能的那方面想。

然而记忆偏偏不遂人愿，林盼还是站在春光明媚的泥土地上，和煦的春风将大大小小的肥皂泡吹融在一起，汇成一个巨大的泡泡，过往的一幕幕在其中放映，告诉了林盼答案。

林盼看到《唱作之星》的休息室里，她向秦昭请假去和沈泽宇吃饭时，后者阴郁不快的眼神。

看到大昌山中的老树下，两人聊起过往意外对视，不止她错开了目光，秦昭也别开了视线。

看到工作室前的轿车边，秦昭亲自为她拉开车门，执意要送她回家。

泡泡幻灭前，颜婧的话再度响起：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林盼似乎明白了颜婧要她考虑什么。

那些过去被忽略的小细节，此时此刻一一串联起来，昭示着一个难以置信又确有其事的结论：秦昭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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