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行不自觉地挪动了两步,离那白烛远了些。
但是没用,赵南星就好像故意使坏那样,竟然又拿了那白烛起来,点燃烛火,欲要借着烛光看个究竟。
顾悦行不自觉屏息,又退了两步。
就听到蹲在笼子前面的赵南星道:“别担心,这蜡烛就是寻常蜡烛,那烛引不是指这个蜡烛。”
顾悦行顿时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他暗自喘息两口,听到赵南星又说了一句:“而且若是烛引,那迷药成分是可以透过皮肤发挥作用的,所以,别说你屏住呼吸,你龟息都没用。”
“这么厉害?”顾悦行吃惊,更加吃惊的,还是那笼子里的景象,“可是你们动用那么厉害的迷药,是为了谁?”
“为了谁?当然是红袖,总不能真的是针对你。”
赵南星起初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这绣楼总共出现的就你我她,不是你不是我不是她那当然就剩下笼子里的红袖,还能是谁?怎么就问出来这个问题?
但是他扭头看到依然是满面疑惑甚至表情中露出一种“你是疯了吗?”内容的顾悦行的时候,他猛然想起来,是了,没错,此前所有时候,顾悦行都没有参与过。他最后对于那地坑的印象就在那水中,什么白色的人会吃藤蔓的跟而已。他并不知道那白色的人曾经大摇大摆进了府衙,掳走孟百川和亭云的架势;也不知道那眼珠子和耳朵会自行当真的活生生的“耳目”,也不知道那白色的东西,可以无头自活,还能可长可短,软软白白,如同一个雪人......
所以,当赵南星一脸再自然不过的说那迷药是用来迷红袖的时候,在顾悦行的眼里,那红袖只是一具无头的尸体,一个无头的尸体,还需用到迷药吗?
赵南星觉得自己应该提醒顾悦行一句:“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刚刚说的?我说,这一具‘尸体’,刚刚,被迷药迷倒了,结果还爬了两步。”
顾悦行傻呆呆回应道:“我听明白了啊,可是我以为,那是人间界的什么好手段,能够让尸体......额.......”
他想了想,最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好词可以说明这一切,于是还是艰难吐出那句:“......诈尸?还魂?嗯.......没了吧?”
他一脸诚恳,表示自己并不是胡诌:“我真心以为是这样的。”
顾悦行的理解充分说明了世人的认知,他们觉得,人死不能复生,更加不可能存在人首分离还能各自为活的离谱情况出现——若是当真这样,那么朝廷每年的秋后问斩就要改成秋后凌迟了,还要保证凌迟之后的人架子不能立刻下了绞刑架就开始喝茶劈柴周游天下.......
所以顾悦行死活没有想到,眼前那个尸体还能有独立意识,哪怕是他此时此刻已经借着烛光看到了墙的字迹,他也不会觉得是唯一在笼中的红袖画的,他宁愿觉得是十六娘深藏不露,身在市井心在庄周......
赵南星也学一番刚刚顾悦行的直接和痛快:“看到那墙的子非鱼了吗?那是红袖写的,那血迹是不是还有些发黑?不错,因为血液流通不是那么的畅快,所以有了那么一点点废弃的血,被红袖废物利用,用来写了点东西。”
可不止是一点。
此刻红袖昏迷,赵南星再三确认红袖不会真的“轻举妄动”之后,从那个特制的,进去容易出去难的笼子的门中进了进去,痛痛快快的看遍了那面墙壁,原本的木质的墙壁此刻早已经被铁皮包裹,且还多了个笼子,实际书写并不能够痛快,若是字写得大些,就要跳过一个栅栏,即便是这样,依然还有很多字,字体都十分的潇洒。
若是一开始看内容,红袖写出庄子或许有可能,但是现在看到这种字迹.......
赵南星心中有了数:“红袖这个年纪,写不出草书,这种笔法,非二十年功底不可成就,红袖才几岁?打娘胎里开始启蒙都做不到。”
顾悦行听了,依然是摸不到头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没了头,还能写草书的......尸体,不是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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