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属下去查过,那晚亥时以后,城中所有的药铺都没有妇人去求过小儿用药。”衙役拱手禀道。
房钧怒不可遏,一锤大腿道,“玲儿居然说谎!”
楚莫挑眉看了一眼李研,后者也有些意外。那么小的小孩子,竟然会说谎话?
“去……去房家,将穆北云抓来,”房钧愣愣坐到胡椅中,朝那衙役喝道,“本官要问个清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衙役就领着一个白裙女子进来。
穆北云今日穿了一身素白,朝几人屈膝行礼,“妾身见过几位大人。”
“北云,你……”房钧望着她欲言又止,方才的怒气消了大半。
“方才房大人派人去查过城中药铺,房锦死的那晚,并没有妇人深夜去求过小儿用药。”楚莫替他开口说道。
妇人闻言,似乎心中早有准备,跪到地朝房钧磕了个头,“老爷,此事都是妾身所为,玲儿她……只是为了保护妾身,还请老爷不要责怪。”
“穆北云,你……你为何?”房钧的语气里透着怜惜,又有悔恨,“你莫非是……对堂弟他还有情?若是你们真的两情相悦,我……我也会成全你们……”
“老爷,妾身对锦郎君绝没有男女私情,是他……一直纠缠妾身,”白衣女子说着流下泪来,“后来阿柳搭了锦郎君,我见他二人经常私会,便出言警告锦郎君,谁知他非但不知收敛,还说……威胁妾身说,若是敢将他与阿柳的事情说出去,就将私通的罪名诬赖在妾身身。”
“那你也犯不着杀他啊!”房钧轻拭了一下眼角,“你可以告诉我啊!”
“老爷!妾身没有办法,锦郎君和阿柳的事被夫人察觉了,可夫人也想用此事诬赖妾身,妾身一个人身败名裂没什么,可是玲儿她将来还要嫁个好人家……妾身怎么也不能连累她!”
“穆北云,你是如何杀害的房锦?”楚莫望着地哭成泪人的妇人,镇定问道。
“要杀他,根本不费什么力气。”穆北云垂着头,呆呆看着地面,“锦郎君为了与阿柳私会,早已在登文的饮食中放入了迷药,一入了夜,那小厮就会昏死过去。妾身知道锦郎君不会游水,而西院的小池塘虽然不大,却有一人多深。那夜妾身潜入院中,装作想与他再续前缘,请他到水塘边说话。”
“然后你就趁他不备,将他推入了水中?”楚莫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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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穆北云身材娇小,房锦一个大男人,难道被她推搡一下就会落入池塘中?
“妾身事先……将阿柳平常戴的绒花丢入了池塘,那绒花浮在水,月光下闪闪发亮。”穆北云低声道,“是他自己做贼心虚, 取了一支竹竿想要去捞那只绒花,妾身便趁他不察,将他推下水去,锦郎君挣扎了两下,妾身怕被人听见,又用竹竿大力抵住他的头,直到……没了声响。”
“你杀了人, 玲儿可知道?”李研沉着脸, 瞥了一眼地的女子。
“妾身是将玲儿哄睡后才出的门,杀了锦郎君后返回各安院,前后半个时辰都不到。”穆北云摇头流泪,“妾身也没想到,玲儿这孩子……”
“玲儿说听见了阿柳的哭声,其实是你的哭声吧?”楚莫明察秋毫地问道,“否则玲儿不会……嫁祸给阿柳。”
“是,妾身当时刚杀了人,又惊又怕,就站在院墙下哭了几声,没想到被玲儿听到……”穆北云轻拭眼角。
“穆北云,玲儿小小年纪,知道娘亲杀人定然心如刀绞,还要为你担心和作伪证,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楚莫沉着脸,心中思绪万千,“那房锦与阿柳私通,你本来可以选择置身事外或是报官, 可你却偏偏选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老爷,两位大人,是妾身错了。”穆北云瘫坐在地,抬头看向楚莫道,“楚老爷,你出身贵重,又是手握重权,哪里知道我们普通人的难处?众口铄金,我与锦郎君本有婚约,若是他一口咬定是我,夫人和阿柳又有意陷害,世有谁会听我的申诉?我本是小户人家出身,可也是清白人家,这辈子最错的……就是嫁给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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