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人虽然患有“呆症”,思维竟然很是清楚。世人都倾向于鬼神之说时,他就已经果断地排除了这个荒诞选项。
要么,他比常人冷静,要么……他就是凶手。
“那你认为……是何人所为?”朱影又试探着问道。
“我……不知。”秦烈轻轻吐出一句,又指指朱影,再指指面前的一碗汤,示意她多吃一些。
朱影低头,将一碗热汤饮了大半,擦了擦嘴,“那女鬼……可是你所为?”
秦烈望着她的笑容忽然僵住,又听见门外传来鸿十回来的脚步声,便急急起身,收拾碗碟告辞了。
傍晚时分,楚莫回来,听说秦烈来过,还给朱影送了午饭,当即就把鸿十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
大意是说他为什么没有早点送饭回来,给了嫌犯毒害朱医者的可乘之机。
鸿十满心的委屈,却也不敢反驳。
他回来得不晚,那谁知道秦烈会来呢?
再说,秦烈也没有下毒啊。
天气寒冷,朱影仍然不舒服,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在房间里蒙头大睡。
眼看着又到饭点了,楚莫决定亲自留下来守着她,让驹九、鸿十和袁庆去花厅吃饭,回来的时候给他们俩带饭。
天色渐暗,雨雪将落未落,微雨居的院中树影婆娑,寂静无声。
厢房中点起了一盏如豆的灯火,照亮了桌案周围的方寸地方。
睡榻的人翻了个身,望向光亮,就看见案旁那个墨发及腰的玄衣男子。
玄衣公子低头看书,昏黄灯火映衬着他沉静的面容,俊朗清逸十分招人喜欢。
朱影不知不觉咽了一下口水。刚睡了一觉,身的疲乏疼痛也解了大半,便披着黑色的绒布大氅坐了起来。
楚莫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黑色的大氅,冷声问道,“秦烈来过了?”
“嗯,我都……忘记还给他了。”朱影摸着肩的大氅,讪讪地笑了一下,正对他冷冷的眼神,连忙收敛起笑意,自觉地将肩的大氅解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有些负罪感。
“披着吧,别着凉了。”楚莫背手走过来,又给她将大氅系好,“饿了吗?”
“还好,睡了一下午,都不觉得饿。”朱影傻呵呵地笑着,呆呆看着他。
“还说不饿,刚才都听见你咽口水了。”楚莫嘴角微弯,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朱影急忙低下头去,目光看向自己无处安放的两只手,只觉得自己心思不纯。
“再等等,鸿十他们去花厅那边给我们拿饭食,很快就回来。”楚莫刚说完,就听见院中传来几人急促的脚步声。
“楚少卿,楚少卿!”秦贞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楚莫向朱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候,就关门到正厅去了。
“秦大人,发生何事?”
秦贞夜中到访,必然是出了大事。
“是……风氏死了。”秦贞擦了一把额的汗珠,又颤巍巍地道,“阿烈他也……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楚莫看了一眼跟在秦贞身后的驹九和鸿十。
“大人,今天晚饭的时候,风氏和秦烈就没有来。”驹九前一步禀道,“我们等了一小会儿,就有个小厮来报,说发现风氏和秦烈倒在主院中,袁仵作已经去验尸了。”
里面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朱影披着大氅站在门口。
她发髻半松,站在黑暗处,将秦贞吓了一跳,当即躲到驹九身后,怯怯地唤道,“玉……玉雯?你回来了?”
“秦大人,我是朱影。”朱影说着走到厅中的烛火前,望着秦贞肃然问道,“秦烈怎么样了?”
秦贞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回答道,“阿烈他……头部受了重伤,怕是……怕是救不回来了。”
“带我去看看。”朱影想起那个中午给她送饭的男子,忽感到一阵揪心。
秦贞看向楚莫,见他点了点头,便领着几人出了微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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