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眯着凤眸向四周扫了一眼,见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园圃,只是水井的后方有一处残破的院墙,便心中明了,“何况假人若是真的掉到了井里,下回他又要用什么来吓人?”
犯人想必是将一块石头投入井中,造成跳水之声,然后从那处院墙后面逃走了。
不多时,驹九就赶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风筝线和半截细竹竿,“大人,属下在高墙内发现了这个。”
“那人多半是从院墙上将竹竿伸过来,用风筝线吊着假人,一路引我们到这儿。”楚莫检查了一下那风筝线。
“是凶手吗?”驹九问道。
“暂时不清楚,”楚莫又看了一眼朱影和驹九道,“凶手可能还躲在秦家,我们最近都要小心些。”
“他为什么要吓我们?”朱影问道。
难道是想让他们相信鬼神之说,好放弃查案?可圣上下旨严查,大理寺少卿都到了这里,又岂会半途而废?
“要么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要么是想引我们发现什么。”楚莫将风筝线和细竹竿还给驹九,理了一下衣袍,“把证物藏好。”
第二日一早,朱影和楚莫计划好了要去县衙,就没有去花厅吃早饭,而是打算一同去街上随便找个早点摊。
刚要出门,忽听见“咚咚”两声敲门声。
驹九去开了门,发现秦烈一个人坐在门口。
三人都有些意外,楚莫便出门去询问秦烈有什么事,没想到秦烈不理他,径直提了个竹藤篮子走到朱影面前。
“送给我的?”朱影指指自己。
秦烈一脸羞涩地点点头。他今日穿了一身烟灰色的圆领长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比起昨日显是故意打扮过,有些书生气。
朱影接过篮子,见是些江南特色的点心,还热着,想来是刚刚从小厨房端来的。
“二少爷有心了,”朱影见他的脸都冻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外面这么冷,你还给我们送早饭来。”
秦烈又是羞涩地一低头,却是没掩住脸上那缕淡红。
楚莫早就看不下去了,拉过朱影道,“秦公子,我们打算出门了,你也请回吧。”
秦烈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仍旧盯着朱影看个不停。
“急什么?我们吃完再去县衙不好?”朱影看着那些香喷喷的江南小食直咽口水。
“吃什么吃?就不怕一会儿见了尸体全吐出来?”楚莫一个白眼抛过来,不由分说拉上她就出了门。
两人一溜烟跑出秦家,走到大街上。
“跑这么快干什么?”
楚莫是有功夫的人,朱影被他拽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秦烈,明知道你是个男的,还对你献殷勤,一看就是个断袖,你跟他啰嗦什么?”楚莫紧紧拽着她的手。
自从上次在陈州刺史杨尚的宴会上被楚亦夺舍之后,他这段时日很少苏醒,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感觉有点患得患失的意思。
“你现在这样子,在别人眼里也是个”朱影指了指两人紧紧攥着的手,还有她头上戴着的男子纱帽。
“我乐意。”楚莫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你记不记得阿昌曾经说过,我长得和玉雯有几分相似?”朱影刚才就觉得奇怪,秦烈怎会才见了一面就对自己刮目相看呢,后来想起管家阿昌的话,忽然有了个猜想。
“我不记得。楚亦的事,也不知有多少瞒着我。”楚莫忽然神色黯然,望着她道,“他很少写有关你的事。”
当时与阿昌搭话的是楚亦,而他明显没有把这个细节写进字条里。
“唉,这个楚亦就是健忘。”朱影不以为意地道。
“他不是健忘,他是故意不说的。”前方有个冒着炊烟的馄饨铺子,楚莫便拉着她走过去,“他与你之间的事。”
“这就是你想多了啊。而且我跟他也没什么事。”朱影挠头想了想,“言归正传,我觉得秦烈对玉雯肯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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