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路行善自嘲的扯扯嘴角:“再遇到他,是马喜忠娶妻……咳,对食的喜宴,我去马宅送礼,无意看见他从马喜忠的寝居里出来,满是青紫痕迹的手里攥着一张菜方,依稀辨得是八和齑。他当时只顾着匆忙逃离,脸都不敢抬,故没看见我,但我却认出他了……再后来,他就成了官场里的新秀。”
“八和齑?是金齑玉鲙吧。”东临莫名其妙的嗤笑了声。
金明微以为东临这是在为自己解惑,并没多想,金齑玉鲙极其名贵,普通百姓和官吏估计见都没见过,但上辈子的她嫁给霍如渊后,身为羽林卫指挥使夫人,倒也吃过。
路行善的语调渐渐嘶哑,脸上浮现出悲凉的释然:“那时候啊,我终于明白了,村里的家长说得对,是我,不会教书。”
马喜忠?金明微觉得名字耳熟,好像是阉人,许器处斩当天,听牢里说就是他作为监斩官,被上面派到汴都来的。
“所以,回到我最初的问题:为什么要教我官场的道理。”金明微不为所动,取出了带来的小刀,杀机酝酿。
或许曾经的路行善,是好人,但罪就是罪,四十三条命,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谁又该死?
路行善深深的盯着金明微,颤抖的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慢慢红了眼眶:“这辈子,我是一个失败的先生,但是最后,我为吴国的官场,教出了一个最合格的对手。”
金明微蹙眉,想起秀秀说过差不多的话,表情愈发冷漠:“怎的,难道就因为我杀了你,就指望我做斩妖除魔的侠女,去治国平天下?”
她没有那么大能耐。
有多大碗,吃多少饭,有些事她撞见了,管一管,不代表谁就可以强加给她某种“责任”,她必须做什么,不做,就是对不起什么。
路行善摇摇头,轻道:“金大姑娘,谁不是怀着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走入官场的?我希望的,只是你永远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
金明微突然觉得烦躁,不想听下去了,她拿出准备好的布条,塞住了路行善的嘴,同时匕首出鞘,雪亮的杀机在她眸底点亮。
“四十三刀,花刀,今日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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