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貂寺一拳打空,身子不禁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这让他又惊有怒,身为境的纯粹武夫,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可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仿佛是一下变成了个普通的糟老头子,哪里都使不上劲,浑身的臭毛病。
李府内,年轻道人无奈摇头:“终究还是跃过去了,还觉醒了和当初一样的本命神通,这下三座天下的大人物可都坐不住了。”
‘李儒’劝慰道:“别怕,才十步,且每一境才可使用一次,你们现在还是安全的。”
年轻道人翻了个白眼,笑骂道:“你说得轻巧,四境确实如此,可以后呢?五境,六境乃至十二境,你是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以后谁还有安稳觉可睡?谁家的修为不是拼了命挣来的,要是哪天被人莫名其妙给一下消掉了,你说会不会有人找你拼命。”
‘李儒’哈哈大笑,脸上是一种极为欠揍的神情,如同心心念念的花朵终于结了果实,令人心潮澎湃。
这四境破得干脆,剑出得畅快,不比当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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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不知何时停了,破庙前的空地上,两道人影面对面的站着。黄裳依旧难以置信,死死瞪着眼前之人,他被刺了,一剑穿胸,眼看是活不成了。
黄裳的脑海中有太多的疑问了,多到他几乎忘记了思考。不远处韩伴伴就倒在地上,身体僵硬得像个行将就木的寻常老人。
黄裳很是不满,这老太监为何没及时出手救自己,他的动作为何这么慢,似乎连爬起来都费劲。
“你……究竟是谁?”
黄裳盯着少年的眼睛,声音沙哑,问出了今日第二遍相同的问题。
可惜少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中黑剑一转,彻底搅碎了对方的心房。剑锋随后拔出,无血肉粘附,在傍晚的霞光下,透着诡异的漆黑。
噗通一声,黄裳的身体如同被一下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无力倒下,直挺挺地倒在了眼前这个他视为蝼蚁的少年脚下。
黄裳的视线渐渐模糊,他仿佛在短短数秒内经历了自己的一生,在出生起,躲在那高墙深宫之内,为了不断地前进,他几乎放弃了所有,一直谨言慎行,没想到最后却会因为一时的兴起而葬送了性命。
这个本该掌控天下的年轻君王,最后视线所及的只有一片泥泞的草地,和污秽的雨水。
“殿下!”
宫内的老人看着男人闭眼,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完了,全完了,自己赌上所有押注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数十年的蛰伏,放弃了本该到手的荣华富贵,甘愿做一条不吭声的看门狗,想当那扶龙之人,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反倒是白白丢了一身修为。
韩貂寺倒地后便觉得不对劲,自己境武夫的躯体不该如此羸弱才对,便想自省内身,结果却发现连一丝一毫的真气都感知不到,仿佛这数十年的修为都一下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彻底底地沦为了一个凡间的糟老头子。
叶凡看着脚下没了生机的尸体,抬起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头望向那间破庙,满脸血污,但眼神却十分温柔,他抬步,正要走去。
就在这时,天生异象,本是傍晚的天色突然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是被人一下给遮住了一样。叶凡感觉手中炙热无比,低头看去,那柄黑剑并未就此收回掌内,而是颤鸣不止,变得极为亢奋。仿佛是在说:我还没有吃饱,我还没有杀够!
黑剑此刻仿佛有了人性,不断通过心声告诉少年,它饿了,而且很饿,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吃过饱饭的它,一旦进了食,便再也不愿停下来。
凡人的命只能塞牙,可吃多了也能开胃,一座城刚刚好。然后再去吃武者的真气,去吃修士的神通,大快朵颐,它都来者不拒。
叶凡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躁,想要将剑放开,可不知为何,这剑似乎粘在了他手中一样,就是不肯松开。
黑剑之上光芒越来越胜,同时城中溢出的银光渐渐散尽,转而从这群凡夫俗子的身上不断有猩红的光点飞出,众人的气息也开始变得似有若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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