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着安慰之词,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憋不住了,‘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心中暗道:“和一个庶族子弟对弈都输,丢人丢到了家,况且卫衣清最喜音律和手谈,看你常家以后还有没有老脸来卫家提亲!”
常真此刻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不然会让人说他常家人没有风度雅量,输不起。
他连忙冲上去一把从李凤年手中夺过常荣。
“哼!”便不再说话,扶着魂不守舍的儿子下了大平台。
李凤年向儿子李承康递了个眼色,李承康心领神会。
他走上前向卫玄作揖道:“音律不似手谈,胜负高下立判,小侄听闻令媛曾师从阮仲容先生,今日斗胆,想请令媛衣清小姐隔屏旁听作裁判,不知可否?”
卫玄早知道这个李凤年和常真带着自己儿子来的目的,都是冲着自己家这个宝贝女儿来得。
虽然常李两家都是士族,李承康和常荣也都是两家的嫡子,也就是宗家的人。
但是两人却都没有血脉觉醒,卫家成为士族之后,大家都是下等士族,卫衣清嫁他们任何一家都是吃亏。
按照东晋联姻的传统,卫衣清作为血脉传人,她可以嫁一个中等士族的家中子弟,也可以嫁一个下等士族中的血脉传人,这样才是‘门当户对’。
所以卫玄是很抗拒常、李两家来提亲的,此刻卫玄虽然不乐意,但是蜀中四姓作为老牌士族,在蜀中势力盘庚错节,他卫家刚入士族,还需要得到他们四姓的认可和支持自己家族才能快速的强大,现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相同此节后,于是卫玄回道:“爱女衣清虽好音律,但她毕竟才十岁,让她做裁,只怕所学有限,作裁只会贻笑大方啊!”
李凤年此时接过话道:“哎,玄兄谬矣,今日这大典,令爱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且‘妙达八音’阮仲容的高徒,岂连两个孩童的比试也做不得裁!”
卫玄推辞不过,无奈道:“凤年兄不弃,那我马上安排小女到此聆听贤侄妙音。”
关子阳此刻也下了大平台,在一旁稍作休息。
青蝉帮他捏着肩膀,笑盈盈地说道:“小郎君,我刚刚在下面听到,很多围观的女子都说被少爷下棋时的神态动作迷得神魂颠倒了呢!”
黑奴儿激动地说:“少爷真有本事,那常家公子哭丧着脸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刚刚还不可一世呢!”
“对了,还有那个常真老匹夫,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胖揍他儿子一顿!嘻嘻嘻……”
关子阳闭目养神,淡淡地说道:“只是手谈而已,没啥可高兴的,人家士族子弟真正比我们厉害的是武学!”
一刻钟后,卫家仆人在看台上一角围好了半圈屏风,屏风檀木所制,蒙以雪白纱绸,绸上点了几枝寒梅,甚为精致,屏风虽美,却无人观看。
因为更让人目不转睛的是,屏风之后那个亭亭玉立的倩影!
她侧身而坐,侧脸映在雪白纱绸之上,只见睫毛扑棱,琼鼻微挺,朱唇俏丽,身形窈窕,脸部线条在纱绸上勾勒得精美绝伦……
好似那画中的折梅仙子,只一个侧影轮廓,就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随着卫衣清出现在屏风之后,现场又是一阵骚乱,不过与关子阳出场时不同,关子阳是庶族男子,场下的女子可以不顾矜持,大胆抛囊示爱。
现在场中的男子虽然爱慕她的美丽,但是就连出言夸赞她的话语,也似是一种亵渎。
美丽的士族白天鹅永远在天上,而庶族百姓的癞蛤蟆只能待在井底。
李承康见卫衣清到场,率先来到看台中央,从书童手中接过一支洞箫,对着卫衣清弯腰作揖道:“卫小姐能到场指点承康音律,承康不甚荣幸,无以为报,唯有洞箫”。
说完,箫声响起,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承康虽然只有十多岁,但是在士族家长大的他,早已经是情窦初开,和自己身边的好几个婢女都已经有过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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