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道:“先生担心夫人和我们一起离开会引起平原君怀疑,所以将夫人托付给了一支来咸阳的商队。”
见姜秦担忧,又忙道:“那支商队是先生安插在邯郸的间人,经营多年,根基牢固,一定能平安带着夫人回来的。”
姜秦却还不放心,道:“我相信先生的安排不会出纰漏,但阿母一直看不见我一定会很担心。你们先进城,我找到阿母后再来跟你们会合。”
嬴政也怕姜秦和他们在一起会被平原君的人发现。毕竟平原君命人满城搜捕姜秦的消息,即便他们离开了邯郸,还是有人告知了他们。
姜秦和嬴政分开后便按照他的指引很快找到了阿母所在的商队,见到人平安无事,她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一行人平安到达咸阳之后,申越已经等在他们的落脚点了。
“先生!”姜秦行过礼后,有些意外的问:“先生怎么来了?我还想等安置好阿母之后就去找您呢。”
申越道:“平原君的人已经查出你的身份了,如今咸阳城里也有他的人在秘查你的行踪。我不放心,所以来此地等你。
你的身份和所为我已经禀报了大王,大王对令尊之事和造纸术都十分看重,令我带你入宫觐见。
你阿母就先随我的人到我府上暂住。”
听到阿母已经被妥善安排,姜秦便放心的跟着申越入宫,途中她问申越:“政儿和夫人现在情况如何?他们回来可有被人为难?”
申越道:“太子对赵姬和政儿心存怜爱愧疚自然不会亏待,虽然入城时被阳泉君为难,但公子傒出现给他们解了围。政儿在大殿上对应机敏,受大王看重,将鹿卢剑赐予了他。”
鹿卢剑是历代秦王之佩剑。秦王将此剑赐予嬴政,其中深意不说自明。
可姜秦却更在意另一点:“公子傒当年是与太子有恶才被迁至边地,他怎么会帮政儿他们?”
申越道:“如今朝堂上被芈姓一族把持,宗族之中也唯有公子傒的身份能与阳泉君相抗。大王召公子傒回来,除了思念长子,也不是没有令二人互相制衡的意思。”
姜秦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道:“大王的初衷是好,但以公子傒当年能当中拔剑刺杀的性子,实在不像是能体会上意的。”
申越笑道:“人都是会成长的吗,公子傒戍边多年,还不能有所长进吗?”
入宫之后。
虽然秦王早就听说延承父志,造出纸笔的人是个弱龄女子,但在看到姜秦本人的时候,还是令他十分惊讶。
秦王问:“你就是姜氏女?寡人见你如今也不过豆蔻之龄,十年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除了长平之战的事情,你阿父可还曾说过什么?”
秦王问的倒是很直接。如当年的平原君一样,他们都想知道阿父是不是还预测了其他事情。关于这一点,这些年姜秦早已经完善了一套成体系的瞎话。
此时也是信口拈来。
“幼年时只记得阿父每日归来都会与我说会儿话。阿父出事前几个月,曾感叹天命落于大秦。我问阿父那为什么我们不离开赵国去秦国?但阿父说我们还有未完的使命。后来阿父预测到长平之战赵国兵士的祸事,虽知无力改变,但因不忍其中的故交枉死,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阿父未读过书,不识字。他说读书习字成本太高,唯贵族富户能负担得起。他以低廉之成本造纸造笔,就是希望有一日,天下黎庶都能有识文断字,知礼仪明荣辱。”
秦王听了连连感叹,“竟有如此奇人,哎,若非时运不济,堪为大家啊!”又在心里思量,长平之战前几个月推断出的天命落于大秦,按照时间推断,那时候正是嬴政出生的时候。再加上他想起先王临终前曾梦到嬴政。两厢结合无一不在说明,带领秦国一统天下的天命之子就是嬴政。
秦王心中更加坚定了决心。
秦王对姜秦所说的她阿父的预言深信不已。追谥他为太师,命姜秦入宫为女官,但姜秦直言自己还有一母需要照料。秦王便特赐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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