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站在清流的大门前。他一双赤瞳凝望着上次夜微澜倒下的地方,斑驳的血迹早已被洗刷干净,但他似乎还闻到那日夜微澜的血腥味。忽而,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微微偏首,看着笑靥如花的少女,那棕色的瞳仁里如坠星河,璀璨夺目。夜微澜知道赤松在想什么。从小到大,在魔教里就数她最了解他了,而同样,赤松也是那个对她最了如指掌的人。他们俩在彼此成长的岁月长河里,都留有一个不可缺席又无可比拟的位置。
夜衡椿心疼自家的妹子,魔教的功夫厉害又霸道,洗髓的痛苦她是怎么熬过去的?在这无聊沉闷的修道过程里她又该如何熬过去?他忍不住伸手,将夜微澜拥入怀中。夜微澜听着兄长平稳的心跳声,眼眶竟不觉温热,似有什么将要夺眶而出。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与酸楚,这是她选择的路,她绝不后悔。夜衡椿的怀里穿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低头,只见怀里的少女毫无仪态的放声大笑,离别的哀愁在刹那间荡然无存。
“你笑什么?”夜衡椿不由翻了个白眼。夜微澜伸手扯住了夜衡椿的脸颊,丝毫不怜惜他那张帅气的脸,“你明明就不是走深情忧郁路线,你就不要装了,太好笑了好吗?”
舞媚站在一旁,静默地瞧着眼前笑得爽朗的少女,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夜微澜都快觉得,自己的笑容要撑不下去了。她终于挣脱开夜衡椿的怀抱,退着他们离开。她朝他们三人挥挥手。直到三人消失在弥漫的云雾之中,夜微澜方仰首,凝视着那片闪烁的星辰,强迫眼中的温热慢慢褪去。
夜微澜方回到浮云殿,屋里便传来了阙梵音淡然的声音,“给本宗跪在院子里,直到本宗让你进屋为止。“隔空传音,夜微澜听得真切。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得乖乖跪下。还好这天凉好个秋,别弄个画本子那种打雷下雨的狗血剧情就好。
夜微澜一袭白衣,静静跪在院子里,一双眸子静静地凝望着阙梵音厢房的那扇门。她所欢喜的那个人就在这扇门之后,似乎还能隔着门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她不由发出了花痴般的笑声。忽而她似乎想起自己如今是在受罚,得严肃点。她敛下了嬉笑的神情,暗暗修炼起之前练下的内力。
夜微澜想不到的是阙梵音竟然让她跪了整整一夜。她不由觉得委屈,以前阙梵断不会舍得这般折腾她,果然换了身份就是不一样了。
望眼欲穿的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一袭白衣出现在那扇门后。他那双细长,却泛着疏离目光的眸子落在跪在院子里,一脸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白衣少女。
“起来吧。”
夜微澜听着这声音,如蒙大赦,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跪了一夜双腿早已麻木。她身体一夜未动弹,这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看身体就要失去平衡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之际,眼前闪过那抹胜雪的白。夜微澜摔入了一个泛着淡淡竹子清香的怀抱,微凉却让她无比眷恋。
阙梵音将夜微澜抱起,缓缓走入夜微澜的厢房之中。夜微澜脑海里糊成了一坨,鼻息里都是她念想的气息。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段路永远不会有终点。
阙梵音走至夜微澜床边,手一松,夜微澜毫无准备地被摔到了床上,还好被褥松软,不至于摔得太惨。果然,阙梵音不懂怜香惜玉这个词的含义。
夜微澜憋屈的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一脸无辜地瞧着站在一边笔直如松的白衣男子。
“知道错了吗?”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厢房之中。
夜微澜眨巴眨巴了眼睛,态度诚恳,“知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认错再说。
阙梵音盯着那张故作诚恳的脸,只道:“希望不要有下一次,扰了清流的秩序自然是要受罚的。”
阙梵音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替夜微澜揉起了酸麻的双腿。温热的内力在双腿之间流动,打通了堵塞的血脉。酸麻的感觉逐渐褪去,夜微澜趁此机会,细细打量起阙梵音的面容。
日光透过窗纱落在他的脸上。长而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深如寒潭的眸子透着疏离与对世人的悲悯,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不苟言笑的薄唇。夜微澜有些怀念起他还是阙梵时候,眼中的宠溺,唇角不加掩饰的笑意,都让她着迷。
妖女无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