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还是吃些东西,别忙活了。”阙梵音淡淡道,眉宇间一片淡然,倒是看不出半分怒意。话音刚落,夜微澜碟子里头便多了一个白馒头。而这话落入夜微澜耳里,却宛若天籁之音,只觉他是担心自己饿坏了,心中宛如泡了蜜一般,瞧着碗里头的白馒头,竟觉得也是个美味佳肴。她终于不作妖了,仔仔细细地品尝着阙梵音为她夹来的馒头。
就在二人神思各异的时候,简陋的茶寮里却突然热闹了起来。尚未抬首,只觉鼻息间传来一阵浓郁的胭脂香气。夜微澜抬眸,却见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粉色的衣裙飞扬,珠钗环翠,香气袭人,一张张笑语嫣然的少女面容映入众茶客眼中,只让众茶客失了心神。诸女找了几张无人的桌子落了座。夜微澜却瞥见粉衣少女腰上挂着的令牌。
花溪派。
夜微澜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江湖中少有的全女子教派——花溪派。比起也是全女子教派的风涧派,这花溪派可是高调得多,从这个弟子的妆容上便可见一斑。
却见从官道上马车里,缓缓走下了一人。却见那人面容,看上去不过是不惑之年,一袭绛紫衣裙,在一堆粉色之中分外扎眼,一头鸦发用簪子固定,一双美目透着几分凌厉,眼尾上扬,看着却是多了几分刻薄之相。夜微澜摇了摇头,这骨相,美则美矣,却是一副尖酸刻薄相。阙梵音却依旧一副宠辱不惊之相,低着头,喝着杯子里的茶。
方落座的少女们立马站了起来,朝着这女子抱拳微微弯腰行礼,“花掌门……”却见那女子微微颔首,便朝着那张干净的椅子落座。而这椅子,早已在她到来之前,由女弟子擦拭干净。她一拂衣裙,悠悠落座,侍立在一旁的女弟子立马递上早已擦拭干净的杯子,里面放着自备而来的上好龙井。那花掌门接过杯子,慢悠悠地品尝了起来。夜微澜瞧着这阵仗,脑海里忽而浮现起那张棱角分明的狐狸脸。啧啧啧,对比起来,果然狐狸显摆多了,整一暴发户。
却在此时,有一老妪牵着一名幼童前来向来往商旅乞讨银钱。这茶馆的小二看早已是习以为常,便也没有驱逐。毕竟当今世道,皇帝荒淫昏庸无能,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无数流民浪荡,上位之人歌舞达旦,酒池肉林。百姓们也只能相互扶持照应。
那老妪拄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干如枯枝的手牵着同样瘦小几乎无半两肉的幼童一桌一桌挨个儿祈求着钱财。这刚好来到那几桌衣香鬓影处。
那幼童看着眼前这一位位如天仙般姿容的少女,一时呆住,只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拉着粉衣少女的衣衫,却只半寸位置,便被粉衣少女一把甩开。
“如此肮脏,切莫污了我的衣裙!”少女面上无半分笑意,一双美目之中满是嫌弃厌恶之色。幼童手上受痛,一时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这时,少女与幼童倒成了全茶寮的焦点。
“晓璐,切莫生事端。”一把声音从那绛紫身影身旁传来,夜微澜望过去,却见一粉衣少女,一双眸子清冷地扫过那大呼小叫的少女,眸中露出凌厉的警告之色。只见那名叫晓璐的少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适才乖张不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微微垂首,双目盯着自己的粉色绣花鞋,之道“晓璐错了,下次不敢了,佩英师姐。”那被唤做佩英的少女冷冷地点了点头,便从广袖之中掏出一个绣花锦囊。她盈盈而来,止步于正在哭闹的幼童和正哄着幼童的老妪跟前,将手中的锦囊递了过去。
“适才师妹不懂事,很抱歉。”花佩英语气淡淡,竟没有半分道歉的愧疚意思。老妪与幼童瘦小,也不过是花佩英胸口左右的高度。却见花佩英微微垂眸,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二人,眸中宛如看着能随意杀死的蝼蚁一般。
夜微澜不由掩嘴轻哧,“哟,真是可笑至极。一行人用的胭脂熏香都不止这小小一袋银钱了。”夜微澜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寂静的茶寮之中分外响亮。这句犹如打脸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花溪派就想操起家伙毒打一顿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花佩英偏首,瞧着坐在角落的白衣少年,哦,不,是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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