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依旧紧紧握着赤松亲手雕刻而成的木梳。她缓缓坐了起来,抬首,却见方圆之外的无垠广阔。隐约间,她似乎觉得昨夜有人来照料过她,那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得让她心安。
第一夜熬过去。夜微澜靠在墙边,手指摸着脚腕上依旧温热的链子,那是阿爹啊娘守护她的礼物。
第二夜,夜微澜迷糊间又睡着了。而她事后每每想起都觉得奇怪,为何在那种鸟不拉几的地方还能蒙头大睡,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生性乐观,没心没肺吗?
这厮睡得正熟。那人又静悄悄地潜入这曝室之中。夜微澜满身尘土,那人却不甚在意,只是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让她靠着他,将后背的伤口暴露于空气之中。这一回,他驾轻就熟地揭开夜微澜后背的衣服,重新给她上药。偶然间,他瞥见了夜微澜手心紧握的那把木梳。他伸手想要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端详一番,却发现无论他怎么抽出来,都无法挪动半分。他叹了口气,最终将目光落在夜微澜苍白的面容上。因为缺水,她的嘴唇干裂,一双眸子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那人将怀中的药放入她的唇舌间,也给了她灌了水。很显然,夜微澜的情况已有好转,已能自主吞咽了。他为她细细整理好衣衫,看着夜色愈加浓厚,不便稍加停留。他微微运气,足尖轻点,便从那天窗逃了出去。
夜微澜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连后背的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她开始佩服起自己随遇而安的乐观性格,还有那杂草一般的顽强生命力。
而且她已三日未进食,腹中空空如也,凡人之躯竟然也能撑得过来。她简直对自己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手里的桃木梳子依旧静默地躺在她的手里,上面的三四朵桃花硌着她的掌心留下了红红的印子。
她抬首,那万里无云的苍穹之上,鸟兽飞绝。
夜微澜觉得,也许自己是思念阙梵音入了魔,鼻息里总隐隐留着他那熟悉的气息。她不觉暗暗自嘲,一代宗主,又这么迂腐循规蹈矩,怎么会破坏派里的规矩,来到这罪责之地。她虽然厚颜无耻,但尚且有一星半点尚未磨灭殆尽的自知之明。三日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眼夜微澜就刑满出狱,后背杖伤虽未痊愈,但也不影响日常日常活动了。
夜微澜被清流弟子搀扶着走出曝室,一身尘土与血污,狼狈不堪却依旧不掩光华。她一双棕色的眸子闪烁着倔傲的光芒,走出曝室,迎接日光。李曼曼和成奎一直在大门守着,见着她脸色虽苍白,但神态自若,一直高悬的心总算了落了下来。与她相对比的是一同迈出曝室的炮灰一二号。同样一身血污与灰尘,但他们后背的伤早已结痂与衣物粘成了一块,红红黄黄,发了炎起了高烧,看着就连走路都没她利索,清流弟子几乎是扛着他们二人出来。
从此夜微澜在清流一战成名,她妖女的称号在清流可谓是一传十十传百,经久不衰,毕竟封了灵识,受了重伤不吃不喝三日还能健步如飞虎虎生威的人她可是第一人。能撑得住的绝对是妖怪异能。
后来在清流,除了绝尘对她依旧恨之入骨外,各家弟子是避之如蛇蝎,招惹不起还怕躲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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