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闵管家不见了,正在着急,忽见敌人的卡车轰地爆炸了,是闵管家!
闵管家走密道伤了脚,不愿拉大家的后腿,在大家四散跑到巷弄的时候,他伺机潜入敌后,把藏在袖口内的手雷拉响了。
如此,徐来的队伍只剩三四人了,开始采取拖延战术,兰哥他们进退两难。
附近有日本驻军,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卡车声轰隆隆出现了,兰哥海青开始暴起,大家不顾自己生命奋力保护月儿,场面无比悲壮,月儿眼睁睁看见米四的身体被打成筛子,内心受到空前震撼。
出秘道时几十人众,只有月儿独自一人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她慌不择路地奔跑,竟跑到公共租界边缘,看到戎家主楼巍峨耸立在寂静的夜色中,安静得好像一座坟冢。
身后忽然出现嗵嗵的军靴声,月儿惊恐躲入梧桐树后。
一对对头戴钢盔举着刺刀的日本兵跑向戎公馆方向,军靴震动长街,月儿揪心地望着那座主楼,忽然间,轰的一声,火光大作,主楼炸了。
月儿瞳孔猛缩,脑袋一片空白,与四爷在一起的时光,一幕幕,一桩桩,撕心裂肺地袭来。
她咬住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手腕的疼痛也让她变得清醒。
她捂着胸口,那里不仅有从林讳道藤箱里拿到的秘本,还有兰哥在打算赴死之时交给她的另一部分秘本和仪器晶块。
她望着火光熏天的戎公馆一步步后退,最后狠心转身离去,越走越快越跑越快,忽然一只白猫冲到脚前。
原来,主楼的爆炸震动了整个宅院,被惊吓了一下午的白猫慌不择路地奔出来,谁料竟看见主人。
月儿抱起白猫离开,她如今连哭也不敢放声。
这夜她去码头窥探,到处都是日本人的密探,月儿只能离开。
第二天她乔装去昨晚巷战的地方,兰哥金鹤仪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街难民如潮,纷纷在设法进入租界寻求庇护。
此时的海滩,轮船一票难求,更莫说她这种正被日本人满世界找的目标人物。
一时登不船,她不敢在华界滞留,便设法混进了法租界。料想戎家此时一定在被日军暗中盯着,她不敢去找戎家人。
她每日暗中观察码头形势,守卫森严,她无法靠近。有一天忽然发现阿绪拉着洋车在候活儿,如今时局动荡,有钱人家能跑都跑了,平常人家则尽量闭门不出,现如今还在街跑的要么是逃难的,要么是迫于生计的,很少有坐黄包车的主儿。
月儿不敢直接前和阿绪说话,暗中盯了一时,直到阿绪拉着空车落寞地往弄堂走去时,才尾随去。
阿绪一路都在试图接到活儿,看到年轻人还会临时叫住对方兜售明信片,看样子生计颇艰难。
在一个无人的细弄里,月儿紧走几步跟去叫住了阿绪,阿绪吃惊:“小姐,侬竟然还在海呀,日本人满大街在找侬……”
月儿伸起食指让他悄声,看看四下没人,拉他到角落盘问。
“侬要把我告举报给老爷么?”
阿绪叹气,摇摇头,说:“老爷在给日本人做事了。”
月儿自然晓得,她担心的是映星被林讳道挟制。
但阿绪说映星在戎公馆出事前两天就离开海了,他们和同学炸了虹口的一辆日本卡车被通缉,当天就往西北去了。
月儿闻言稍稍放心,说:”阿绪,我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阿绪说:“吾晓得,日本人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侬,哪里还能这里呆着。只是出去没钱可怎办。”
他说着从洋车座位底下的灰布口袋里取出胶卷来。
“侬把它带走吧,到外面卖明信片,或许能糊口……”
月儿说:”我拿走了你没了生计呀。”
阿绪说:“大不了吾继续拉洋车,他日本人来了也得坐洋车吧。”
月儿把胶卷推了回去,因为卖明信片这个标志太明显了,很多人都晓得她干过这个生计,保不齐会传出去,为了防止敌人根据这个特点找到她,她必须另辟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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