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郭都尉捉到夏绥叛军的逃兵?有援军相关的重要军情相告?”
准备按计划行事的裴玢正准备睡下,就听到属下前来通报,顿时被这消息惊到了。
虽然他叔侄二人对夜里郭钰所部工匠营的骚动可能带来的变化有所预估,但显然还是超出了裴玢的预期。
“快,带郭将军和郭都尉到中堂相见,再去知会小将军。”
稍顷,裴玢携侄子裴珏见到了郭钰和化名郭越的李越。
“郭氏子弟郭越见过节帅。”
“末将郭钰见过节帅。”
裴玢笑呵呵地说道:“两位贤侄莫要多礼,快请坐。”
四人分宾主落座后,裴玢问道:“我听闻属下传报,说郭贤侄今夜出城捉到了夏绥叛军的逃兵,还有紧急军情汇报,不知详情如何啊?”
李越起身施礼后说道:“启禀节帅,郭越今夜有事出城,在北边遭遇了夏绥叛军的逃兵。
后来与之纠缠到了东门附近,虽受了点小伤,但终将其中三人擒获。
经过审讯后,发现带头之人竟然是泾原节度使段佑的族侄段岩。
此人也是夏州兵马使张承金麾下司兵参军,负责带领一队游骑向南哨探。
但是他们遭遇了李演将军所部的先锋军,被打散了。
他们原本是向东逃跑,想要绕路回延州,不曾想在龙王庙一带遭遇了河东军斥候。
在损失了两人后,他们脱离了接触,段岩和手下商议,既然河东军也出兵了,那么杨惠琳的叛乱必然失败。
因此他就打算带着手下南下,去投奔族叔泾源节度使段佑。
结果夜里赶到鄜州城下遇到了我。”
裴玢听完李越的讲述,沉吟片刻,问道:“你确定他说的是在龙王庙一带遭遇河东军斥候的?”
李越点头道:“是的,这绝对不会错。若节帅需要的话,可亲自询问段岩,此人我已带来,就在府外等候。”
裴玢冲裴珏挥手道:“元初,你去审问一下。”
“是。”
裴珏起身离开。
郭钰施礼道:“节帅,末将来的路,就听闻夏州杨惠琳兵乱,不过圣人已经派李演将军率军北。
今日进城前,末将还巧遇了李演所部先锋军,当时看他们绕城而不入,还颇有感慨。
不曾想竟然是要与河东军援军两路夹攻叛军,这么看来夏州平叛指日可待了。”
裴玢最近在朝廷邸报没有看到给河东军的诏令,这河东军出兵夏州,偏偏走的是自己的辖区,究竟意欲何为?
在他想来,河东军即便出兵,也该走银州,拿下银州,兵逼夏州,这才是与南来的李演军两路夹攻啊。
正在沉思之际,李越忽然说道:“节帅,小侄此前从家里出发到坊州与复安兄长相会时,曾听过一个消息。”
裴玢抬眼看了李越一眼,问道:“什么消息?”
李越说道:“杨惠琳叛乱,圣人决定杀鸡用牛刀,不仅派出李演将军率军接任夏绥银节度使,还诏令河东军和天德军两路援军共讨之!”
裴玢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河东军不走银州,原来那还是留给天德军的肥肉。
这么说来新皇还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哎呀,如此说来新皇对我渭北军有想法啊,明明渭北军就与夏绥军挨着,却放着渭北军不动,去调动河东军与天德军。
裴玢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此前他还想着,自己通过主动参与平定夏州兵乱,引起新皇注意,从而可以更进一步。
不曾想,现在新皇竟然完全绕开自己不用,却远调河东与天德两镇兵马,这是否意味着新皇对自己有看法?
李越说完后,没想到裴玢却陷入沉思,脸神色变幻不定。
这让李越觉得很纳闷,自己好好地演了一把戏,这裴玢怎么不接戏啊?
在听到有两路援军会攻夏州后,裴玢难道不是该长舒一口气,不再担心自家的鄜州被杨惠琳进攻了,从而明天能顺利地放使团离开。
他现在这样,究竟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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