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殿下是嫌大汉亡的太慢么？ (2-1)

翌日。

同样的院落。

同样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刘姒突然起身，款款走到对面，为鲁达斟满酒杯。

“先生请用！”

此情此景，如果被其他人看到，恐怕眼珠子都会瞪出来。

堂堂大汉长公主，居然为一个黔首百姓斟酒。

可鲁达却仿佛毫无所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不仅要看如何酿造，还要看谁来把盏！古人诚不我欺！”

刘姒对鲁达的调侃置若罔闻，而是平静道：

“先生天资绝世，智深如海。今日，孤有一疑问，望先生能够推心置腹！”

鲁达心中暗笑。

昨日童飞跟他抱怨了足足半个时辰。

即便不用洞察术，鲁达也能想象得出，当时刘姒心中是何等天雷滚滚。

他还需要刘姒刷社交值，也不想与她决裂。

所以见刘姒终于收起傲娇的嘴脸，也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殿下请说！”

“先生应该清楚，这坊间到处传闻着‘天下群雄并起，大汉气数已尽’。对此，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这是试探！

换成鲁达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刘姒都不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谁敢当着他这个大汉公主的面，说汉室气运已尽？

但她知道，鲁达敢！

果然！

鲁达起身，轻轻踱了几步道：

“哪有什么不灭王朝？哪有什么万世基业？”

“夏500年止于商；商500年止于周；而周，300年骤起春秋战国，直至高祖腾空出世，天下一统。”

“大汉，不知不觉已经传世400年……”

刘姒面色苍白，甚至身形都显得摇摇欲坠。

鲁达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悠然地补充了一句：

“既然大汉已经传世400年，为何不能再传世400年？”

刘姒眼中迸发出夺目的光彩：

“先生认为，汉室当兴？”

鲁达道：

“当不当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董卓一区区外域魔神，不足为虑。”

“哦？”刘姒神色一振，“先生是说关东诸侯，关东诸侯可救汉室？”

袁绍竖起讨董大纛，天下诸侯纷纷响应，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鲁达能想到关东诸侯不足为奇。

“董卓之败，在于萧墙之乱，至于关东诸侯？呵呵……”

鲁达哂笑一声：

“关东诸侯看似众志成城，可实际却貌合神离，各自为政。甚至他们中的许多人，名为救天下，可实为取天下，争天下。”

“将希望放在他们身，殿下是怕大汉亡的太慢么？”

刘姒不由皱眉道：

“先生是否有些言过了？”

“袁氏四世三公，马腾名将之后，孔融刚直不阿，刘岱汉室宗亲，张邈士族表率……”

“他们都是我大汉中流砥柱。”

鲁达笑着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争天下么？”

“为什么？”

鲁达冷笑道：

“当年高祖皇帝廓清寰宇，武帝陛下威服四夷，百族魔神竞相折腰，是何等气魄？”

“可董卓原本不过一羌族魔神，跟下品士族相比都远远不如，如今却口衔天宪，高居龙庭。”

“这天下诸侯心中不服啊！恕在下直言，与其说他们是在仇恨董卓，倒不如说他们是在嫉妒董卓！”

“在我看来，这所谓十八路诸侯，还不如那刺董的宦官之后。”

鲁达一番话太过于赤裸裸，让刘姒面色苍白了几分。

多了许久，刘姒才勉强平静下来，倔强道：

“或许是先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鲁达微微一笑，也不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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