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们去西市赁间铺子吧!”
张昌宗刚一开口,立即就被韦氏一巴掌劈在肩膀上,想打头来着,半路拐了道。韦氏嗔怪道:“胡说什么!你是堂堂的之人,未来有大前程的,怎么能涉及商事!那等贱业,岂是你可沾惹的?”
拍得不算特别用力,不过,还是有点力度的,加上脸上的神色表情,显然,韦氏极不赞同。或许是看今天他刚得了赏赐的缘故,韦氏耐下性子向他解释:“你如此之好,为娘听宫里的人说了,太后和朝廷里的官人们都夸你,我儿既然有此天份,何不安心?怎会起意沾染商事?那不是人该想的事务!”
最后一句说得断然,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事涉儿子的前途,即便是神仙的名头也不好使。
张昌宗有些蛋疼,这亲娘太精明了也是一种麻烦。不过,他知道不是容易的事情,韦氏也不是容易说动的人,再接再励道:“阿娘,神仙爷爷授我的强身之技需要进食很多肉食以补充身体的消耗,捶打,强大自身,但是,我们家的情况如此,若我开始习练,只怕开支不足。神仙爷爷见状,又授了我一些方子。为免引人耳目,这些方子都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是,支撑家庭开支想来是足够的。”
韦氏没说话,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只是望了张昌宗片刻,然后捂着嘴巴呜呜哭起来,跌坐着,捂着嘴巴,哭得弯腰垂首。
张昌宗被哭了个措手不及,韦氏一贯刚强。张昌宗还是小婴儿的时期,那时他爹刚死没多久,同一个里巷的有户人家当家的婆娘特别泼辣,欺韦氏没了丈夫,不知两人因为什么起了争执,说话的时候,嘴里便不干不净地,大哥老实,只知道气,不知道动手。
是韦氏自己,回家拿了菜刀,带着大嫂、二嫂一起,直接杀上门去。还好大哥还没傻到底,与二哥一起拦住了那家的男人,韦氏带着儿媳把那户人家的婆娘打了个够呛。自此后,才没有人家敢在明面上说张家的是非。
就是这样刚强的韦氏,辛苦操持家业,从未在家人面前喊过一句苦累,现在竟然被他几句话给说得嚎啕大哭。张昌宗搓着手,有些手足无措:“阿阿娘,你你怎么了?可是儿子说错话了?你你别哭,好吧,铺面不赁了,我会用心的,再不想商事的事情,拳法也不练,可好?”
“神仙授艺,怎可不练?不准!必须练!”
韦氏立即气势十足的一声吼了回来,吼得张昌宗一阵耳鸣。韦氏掏出手绢,擤了一下鼻涕,脸上还带着泪痕,然气势却十足:“旁人想得技艺还不得其法,你既得了,怎可不珍惜?一切自有为娘,你只需负责用心便是。”
张昌宗感激韦氏的用心,不过,还是一针见血的道:“阿娘的办法不是克扣其他人来补我的花销吧?如果是这样,那孩儿定然不会接受,宁愿不练。”
韦氏一窒,显然她真是这个打算。也是,她再精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见识有限,开源节流,没有办法开源,便只能节流。
母子俩儿谁还不知道谁,张昌宗能猜到韦氏的打算,韦氏自然能也看出张昌宗的决心。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韦氏没办法,唤来来财,让他去把张鲁客请过来,然后抹抹脸,把几个儿子和儿媳叫在一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今日收到的赏赐,除了有宫中印记的,其余皆拿出来,上缴公中,二郎去置卖了,换此一批同样数量的次等品回来,所得银钱留作孩子们之用。”
大嫂刘氏一听是留给孩子们用的,也不反对,立即就点头应喏。二嫂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张昌仪一个眼刀过去,只得不甘的闭嘴,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
此次的赏赐,也不知宫中谁人的手笔,除了指明给张昌宗的一块砚台和墨块打了宫中的印记,其余都没有,但皆是市面上极受追捧的东西,拿出去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张昌宗看看二嫂,有些尴尬,刚要开口,二哥已然抢着道:“阿娘的打算极好,儿子稍后便去打听行情,打听清楚了便去着手办理。”
韦氏对次子的反应极为满意,便对二儿媳的异样不再说什么,转向四郎、五郎:“你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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