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个大早,拖着唯一的行李箱挤进人头攒动的售票厅,那时候我还是习惯排队买票。可能是看上去好欺负,有个大哥竟然插我队,我示意他让开,他还转过身对我笑。他比我矮一个头,绿色的卡其服上蒙着斑驳的水泥灰,我再次要他让开,声音可能大了点,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我心里一横,拉起行李箱去另一条长龙当起了龙尾。
轮到我时,当天较早的几列火车连硬座也卖光了,只剩下几张站票,整整二十四小时的站票。我没多想,生怕这几张票也被抢了去,当即拿出身份证、学生证和一张面值一百的钞票,叠在一起递给售票员。售票员把学生证翻到优惠卡那一页,摆在机器上贴了一下,递回给我时特意提醒说已经给我消磁了。
绿皮车特有的汗酸味、铁锈味、扬尘味与盛夏的炎热简直绝配,那规律的轮毂声犹如强健的心跳,铿锵有力、永不停息。
我到底还是缺乏生活经验,老练的‘站票哥’早已占据最后一排后方的完美地势,屁股下的小马扎四平八稳,包裹在胸前、颈枕在背后,耳不旁听、目不斜视。
幸好上下车的位置勉强还有‘一枕之地’,我和我的行李箱虚情假意地依偎在一起,每隔几分钟,我就想离它而去。
临近傍晚,我没有一点胃口,一口口喝着矿泉水,喝到胃里发酸,我想是矿泉水被腌入味了。
老练的站票哥坐在原地刷牙,等到车厢里的灯熄灭后才匆匆起身去了一趟厕所。我没有睁开眼,但能感觉到他脚上的徒步鞋在我的脑袋旁迈过去又迈回来。
这时候我是躺着的,两件春秋季的外套被我从箱里翻出来,一件穿着、一件盖着。凌晨车里的冷气太过头了,我被冻结在地板上,每次临时靠站时,从门外漫进来的热气烘得我直哆嗦。
带狗探案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