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刘白、陆迹，难兄难弟

美是一种选择。

美是人文属性，人文属性是主观真实，主观真实在于选择。

山里的气温总是比城里低，生长在山里的树换季也比城里的早，所以山里是赏秋的好地方，九月底的京西也不例外。

来这儿远足的登山客从来不少，但在这儿过夜的实在不多。

这两个在半山腰上吃卷饼的，昨晚在帐篷里过了一宿，此刻收拾好行李，背上 60升的登山包，边吃边走向山下的一间平房。

饼，不卷不行，尤其是热腾腾的驴肉馅儿，再配上大葱和二锅头，就一个字——绝。

驴肉是陆迹昨天从通县捎过来的，现杀的驴，炖了俩钟头。刘白为此整整唠叨了二十个钟头，醒的时候在帐篷外说，睡的时候在帐篷里说，从上岸说到下海、从资本说到共产，当说到此次的盯梢对象时，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平房里的人作息单调、琴艺了得，不过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弹音阶。

昨晚听墙根的刘白为了避免认知奔溃，只好自行陌生化处理，一边学《基本乐理》一边继续监听，同时遥遥地与陆迹分享所得：88个琴键是等比数列，公比是2开12次方，高音谱号的第1、2、3、4、5线分别对应小字一组的e、g、b和小字二组的d、f，自然大调C大调全全半全全全半、自然小调a小调全半全全半全全…你说，谁能光看乐理学会弹琴的?

虽是走马观花，但刘白认为自己并非毫无收获：口水歌没有旋律，只有节拍。

小b是码农，个体户。此番接了安装红外相机的外包，在山里窝了个把月，这几天正慢悠悠地准备下一单私活，却在今天被告知要提前离开。他坐在车里，前座的两人自称雇主，一人黑口黑面，一人嬉皮笑脸。

雇主是真的。雇佣的原因是一个月前，小b去了趟基因所，借着修电脑的名义“顺便参观”了实验室。

刘白花了5分钟的口水量夸赞了小b的建模脸，直接导致双方的合作半路泡汤。

车刚进五环就被拦下来了，车后窗上拖着一个手提袋制成的风筝，风筝线是小b的毛衣线。

京城公安局提醒您：国庆期间，京城地区禁止一切组织和个人施放无人机等地慢小航空器。

面对刘白和陆迹的审视，小b解释道：“吵得我烦。”

“哼，喜欢就是热情，不喜欢就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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