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一个暑假。
“胆小鬼胆小鬼…”
五六个七岁的男孩围在一起,中间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截五厘米左右的美工刀片。
“你看,他就是不敢。”为首的稍大一些,他对着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小声说道,是那种好像在说悄悄话但周围的一圈人恰好又能听到的小声。
捏着刀片的小手动了动,把刀片慢慢伸向另一只手的食指。
小跟班喉头鼓动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充满期待、兴奋和猥琐,“我们都试过了,一点事情都没有。”
刀片终于缓缓地贴着食指划了一下。
“不是这么慢的,像我这样很快地。”为首的大男孩用他自己手里的刀片飞快地贴着手指头削起来。
“他都没贴着指头…”中间的小男孩一头冷汗地说道。
“贴着的!”
“我们都看见了!”
周围的小孩纷纷出声。
事实上当然没贴着,这么危险的举动niandu方言发音——傻瓜的意思才会真的相信,而且大男孩手里的刀片还是钝的,机智如他,双重保险。
没事的…没事的,小男孩开始催眠自己。右手快速地一划,左手食指瞬间传回冰冷的触感,接着鲜红的血液经由指尖不停滴落,甚至都来不及感到些许刺痛。
只剩他一个呆呆地杵在原地,其他孩子早已四散离开。
坐在屋门口编草帽的孃孃看着他一动不动,唤了声:“阿川?”
“快进来。”走近看到孙子手上的伤,孃孃把三川拉进屋,捏了一些烟草叶敷在伤口上,剪了布条包扎,心疼地对他说,“以后可不许和他们玩,听到没。”
钟三川没有去听,他紧紧拿着刀片,心里想,这可真好玩。
…
三年之后。
又是一个暑假。
今天要搞些什么花头呢?又是我一个人在家,要叫上小伙伴们去水库游泳吗?钟三川躺在草席上百无聊赖,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村口前段时间修路,炸了小半边山,靠下的那一段断面和地面夹角差不多130度,越往上越陡,是个探险的好去处。
他跑到一家楼下,吹了个长哨,很快下来一个男孩,兴奋地搓着手,“搞什么花样?我正在写暑假作业呢。”
“打小霸王吧你?村口攀岩,敢不敢?比谁爬得高。”钟三川挑挑眉毛,说出了自己大胆的想法。
“segoi方言发音,就是那个意思,走起走起,多叫点人。”##爱奇文学www.. @*最快更新】
“分头叫,村口集合。”
不一会,五六个小不点扒岩壁上小心翼翼地往上挪动。
钟三川来得最早,正处在最高位置,他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对着最大的半大孩子做鬼脸,甚至还背贴着被太阳晒得烫手的岩壁做了个白鹤亮翅,“上来啊,还有谁?”
结果不言自明。
熟悉的味道,原来的配方。
那个半大孩子摔了个鼻青脸肿,其他孩子一哄而散。
在没有补习班的年月,这群山村里的娃儿们,有着他们独特的消磨时光的方式,在他们这一方小天地。
…
三年之后又三年。
这一年,村里这一波孩子初中毕业了。
高中离家可没那么近,各个考取的学校也不一样,而钟三川也进入社会打工,总之这群损友散伙了。
他的打工生涯持续十几年,搬过砖开过车,做过中介卖过保险。期间经历种种,也在一点点长大。
社会里不只有同龄人,也不只有学生。
男女老幼,三教九流。形形色色,悲欢离合。
他开始懂事,有时候会疑惑,老爸去世之后,为什么老妈不早早改嫁,一个女人在当时承担起整个家庭是多么不可思议。
后来听村里的老人们拉家常,零零碎碎了解到一些原因。
一开始,自己作为家里的独苗,爷爷奶奶肯定是不能让他被带走的,老妈也舍不得自己,两个姑姑甚至是舅舅们轮番来做思想工作,至少等自己长大一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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