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换囚 (2-1)

到了后半夜，暴雨总算停歇，高大的宫墙内，残花落败了一地。

未央带着皇后的令牌出宫，亲自去了刑部大牢，解下兜帽，对刑部尚书史清明道：“史大人，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探望沈烨。”

“姑姑这边请。”

史大人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亲自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大理寺已经将此案上报元嘉帝，沈烨昨日被移送刑部大牢，他此刻正关在刑部死牢之中，但也并未遭罪。

沈尚书担心儿子在这阴冷的牢房中不适应，将这刑部大牢里里外外都花钱打点过。

唯独沈烨所在的这间牢房远离大牢里的其他犯人，他一个人单独一间，且牢房已被打扫干净，一尘不染，一应摆设齐全，就连用的饭菜，也是沈尚书亲自派人送的，好酒好肉伺候着，只差没有派几个仆从鞍前马后地伺候这沈大公子。

“未央姑姑，是不是姑母让你来救烨儿的！”见未央前来，他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未央的双腿，痛哭流涕。

沈烨这些年只知吃喝玩乐，文不成武不就，身形也变了形，满脸的肥肉，哭起来，五官拧成一团，看上去有些好笑。

“姑姑快带烨儿出去，烨儿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他吃喝玩乐惯了，关在牢里的这几日，虽然吃的用的和在沈府并无二致，可这里是死牢，每天都有被拖出去砍头的囚犯。

每到夜里，他还总能听到有人低声地哭，那哭声实在可怕，像是鬼魂被人掐住了喉咙，发出沉闷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觉得害怕极了，若是还呆下去，他只怕是要疯掉了。

未央哄了他几句，便对史尚书道：“请史大人回避一下。”

待史尚书离开后，未央便对身后的太监道：“你去和沈郎君换身衣裳。”

待沈烨换了身太监的衣裳，戴上了维帽，便跟在未央的身后，出了牢房。

史清明认出了身后的沈烨，感到很为难，“姑姑这是何意？沈公子可是下官的犯人，若丢了犯人，下官可没法对陛下交代！”

她凑近些，低声道：“人已经给史大人留下了，过几日史大人便可按正常程序结案，处置。史大人只需在犯人问斩时，让人看不清这犯人的脸即可。史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当然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另外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绝不可告知第三个人。”

史尚书看向牢房里穿着死囚服的太监，便明白了沈皇后的意思，沈皇后要救她的亲侄子，便想到了换死囚这招。

“下官明白，下官绝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

未央带走沈烨之后，史清明也着实费了番功夫，当晚便让手下的人打开牢房，让牢房里那些闹事的犯人扭打成一团，事后便派狱卒制止，将那些犯人抓住关进牢房。

那冒名顶替的太监也被打得破了相，他觉得那伤还不够，便再想办法在他的脸上弄出了些伤痕，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他才放心。

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关在死牢里的不是沈尚书的儿子。

未央出了刑部便将沈烨送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为了谨慎起见，便又换成了一辆更不起眼的破旧马车。

途径长乐街时，沈尚书早已等候了多时，见到自己的儿子平安逃了出来，这才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沈烨见到父亲前来，嚎哭着扑倒在沈尚书怀里。

“阿耶，儿子不想去幽州，不想离开阿耶和阿娘，更不想离开祖母。”

沈尚书也舍不得儿子离开，不觉老泪纵横，涕泪横流，他轻拍着儿子的头，“这是救你的唯一的办法，去了幽州一定要听你二叔的话，不可再闯祸了。”

“皇后娘娘吩咐过今晚沈大人不可露面，要奴婢带着公子悄无声息地离开长安城，沈大人只需再耐心等上几年，待眼下的风头过去了，娘娘便会再想办法让沈公子回长安，要知道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后娘娘，盯着沈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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