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谷狭长,红马在绿荫下疾驰,白玉棠不得不紧紧抓住马脖子,便是如此也感觉随时要被甩飞出去。
这马力,也太大了!
不时回头张望,白玉棠有些为朱寰安担心,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一言不合突然留在了竹林。
“停,略!”
白玉棠尝试勒紧缰绳,但这马未免太烈,粗麻绳将双手都勒出了血痕,马儿也不肯停下半步。
无奈,白玉棠只好揪着红马的鬃毛,大喊道:
“略略略!”
“停下啊,不要你主人了???”
令白玉棠意外的是,马儿似乎听懂了白玉棠的话,晃了晃大脑袋,回头露出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简直和人一模一样。
白玉棠惊了,似乎懂了朱寰安口中的灵驹是什么意思了。
很快距离开尚城已有两个时辰,但灼依然精力充沛,马蹄横跨溪谷,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
白玉棠俯身,打开自己的羊皮纸,好在这马没有跑错方向,是照着自己想要的路线前进。
更惊喜的是这短短两个时辰,居然走了预计中需要两天的路程,因为一人一马并没有走官道,而是在林间穿行,甚至飞跃断崖,抄了近道。
“什么情况莫非这马知道我要去哪?”白玉棠有些疑惑,旋即摇了摇头。
“不对,这应该是朱寰安准备去的地方。”
骏马仿佛不知疲倦般,一直从天明奔驰到夜幕。
就在白玉棠感到自己就要被癫散架时,灼终于放缓了马蹄,那鼻腔里喷射出两团白雾,接着轻轻嘶鸣了一声,仿佛在提醒白玉棠。
马背上,白玉棠闻声睁开双眼,一路上换了数个姿势的白玉棠此刻满头细汗,第一次感觉骑马的比马儿还累。
二话不说,白玉棠像个皮糖一样先从马背上滚落,半跪在草地上揉着腰臀,龇牙咧嘴,经此一役白玉棠对骑马都不禁有阴影了。
感觉好一些后,白玉棠这才观察起四周。
这是一处山丘,微弱的月光洒落,隐约可以瞧见山丘下方有座城池。
同尚城的城楼相比,这城池显得很那低矮的围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城内灯火黯淡,刚过戌时便没什么人烟了。
“嗯?”
白玉棠打开地图,开始查找这城池位于何处。
“不会吧”
白玉棠盘坐在地,抬头看着身旁的烈焰红马,满眼的不可置信。
按地图上的标示,再结合这城池的形状和周边的地貌,这十有八九是远离京畿,接近河阳郡的一座粮城,名为丰城。
也就意味着,仅此一天灼就走了平常七日的路程,这么一想白玉棠的屁股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略一思忖,白玉棠站起身来,准备牵着马儿下山,趁着丰城还未关闭城门,进去歇脚,顺便给奔袭一天的马儿补充一下粮草。
谁知红马却抗拒的偏过了头,转身对着后方嘶鸣一声,两扇耳朵也扑棱了起来。
白玉棠顿时领会了马的意思,轻声道:
“你是要等他么?”
红马刨了刨蹄子,自顾自的啃起了地上的青草,白玉棠见状也重新坐了下来,看向后方的茫茫树林。
“城也要关了,今夜就在这陪你一起等吧。”
盘膝而坐,两日没有修行导引功,随着白玉棠的呼吸放缓,那两道伴生仙气自体内浮出,萦绕着身躯慢慢旋转。
只可惜,这仙气只有白玉棠自己能看见,如缥缈的雾,如山间的风,化为淡淡青烟飘入体内,又从颅顶蒸腾,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天穹有月光垂落,坠入林间,白玉棠所在的山丘仿佛明亮了几分,连地上的青草都发出了朦胧的荧光。
不远处正啃食草坪的红马抬头,转而看向静默的白玉棠,那眼神带着惊奇,这一瞬间,与人的眼睛一般无二。
但很快,它便又埋下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月落星沉,冷雾弥漫,白玉棠与次日清晨睁开双眼,身躯微微摇晃后向后栽倒在地。
“练气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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