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江南总是阴雨连绵。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马蹄声嘀嗒清脆,斜风细雨中极速驶来两匹快马。
两匹骏马皆是气喘吁吁,口里吐着水雾,显见已是行了极远的路程。
前头的白马上骑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头戴蓑笠,黑纱蒙面,紧身的黑衣将身姿衬得凹凸有致。
后头的黑马载着的却是一位翩翩青年,锦袍玉带,白面无须,嘴角含笑,如沐春风。
正是日夜兼程赶往神都的谢沐远和水云二人。
苏南邻畔太湖,百姓商队出行多走南边水道,北路崇山峻岭、地势狭窄,鲜有人行。两人此番自吴县出发,沿山道穿过长洲、无锡二县。
眼见翻过这座险峰就到常州府了,途中却是一路安稳,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水云美目环顾周遭灌木密林,有些疑惑地瞥了谢沐远一眼。
等进了常州府,便有官道直通神都,沿途各设关卡,士兵严加把守,如果像谢沐远所说的那样,恭顺王派来的人准备行刺他们的话,那么最好的下手机会就在这山道中才是...
难道他猜错了?
正当水云准备开口询问时,却见谢沐远已经驾马赶到了她身旁,食指抵住唇边示意噤声,扬了扬下巴。
细雨朦胧间,隐隐有刀兵声传来。
水云心头一凛,顺着谢沐远指示的方向望去。
只见东南方树林,空地上刀光剑影,一伙山匪打扮的彪形匪贼正在与与四名紫袍青冠的大汉搏杀。
大汉们身后护着一车货物,车床上悬挂一面青底小旗,上书“迎风镖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水云小声问道:“是镖局的人?”
“荒山野岭,哪来的镖客。”谢沐远淡淡道,“走镖的不走有官兵把守的水路,偏走崎岖无人的山道,不是成心找劫吗...
就算这些家伙脑子有病要走山道运镖,怎么就偏偏让我们碰见了?演技也太抽象了...”
水云虽然听不懂“抽象”是什么意思,但此时也明白了空地上那一伙人多半是故意演出来给他们看的,迟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沐远呵呵一笑:“动手!”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纵身从马背上跃出三丈,双足轻点灌木丛尖,身子再度腾飞而起,右手顺势摘下一片还沾着雨水的树叶,手腕一抖——
嗤
树叶伴随着破空声疾驰而去,精准无比的击中了最后方那名匪贼手中的刀刃。
但听啪的一声,钢刀登时碎成数截,而树叶却又弹射出去,像打水漂似的,接连击碎前方所有匪贼手中的兵刃后才没入泥地中,只留下了一个小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就在那些山贼们面面相觑时,一位锦袍青年轻飘飘地落在了那几名镖客的身前,冷冷道:“给你们三息时间,不滚,死。”
兴许是谢沐远方才的手段震慑住了他们,十余名山贼面色变幻,竟无一人敢出声,默默向后退去,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山林里。
谢沐远眉头一皱,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换成了笑容,“几位都没受伤吧?”
“......”
这四名紫袍大汉似乎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为首那名身材魁梧的疤脸汉子拱手道:“多谢义士出手相助,不知义士尊姓大名?”
“客气,在下姓王名五,苏南人士。”谢沐远抱拳回礼,疑惑道:“几位看上去似乎是镖客,怎么在山中遭遇了山贼?”
疤脸汉子目光闪烁,答道:“不瞒义士,在下是迎风镖局的镖师赵京。此次奉镖头之命,运送一批珍贵货物押往神都,不想中途在此山中遭遇了悍匪拦截...”
“原来如此。”谢沐远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淡淡道:“既然诸位还有要事在身,那王某就不搅扰了,告辞!”
说着,就转身向着山道方向走去。
“义士且慢——”疤脸汉子吃了一惊,喊道:“这山中悍匪啸聚,独自出行实是凶险,不如我等结伴同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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