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何为长，何为短

那金角、银角大王瘫坐在地，翘首以盼，等待许珂继续问话。

许珂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理清思绪后，终于问道：“你们作为老君童子，贵为天庭上仙，却忤逆老君旨意，意欲捉拿于我，我想先弄明白你们这背后动机究竟是什么？

“此事若被老君发现，你们必然遭受重罚，轻则仙位不保，贬黜下凡，重则堕入六道轮回，重新来过，和彻底死去也没甚分别。

“所以，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金角、银角前番被利益蒙蔽，血气上涌时还不觉有什么，此番计谋被戳破，落于敌手，全盘败落，自然后怕不已。

金角嘴角有些哆嗦，强自镇定后，喃喃道：“圣僧自是不知，这外人看来我兄弟俩作为老君的炼丹童子，狐假虎威，风光无限，蹭些残羹冷炙，就能混得长生不老，但个中辛酸却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许珂来了兴趣：“哦，那你详细说说。”

金角继续道：“我俩下凡作妖前，在天庭号称炼丹童子，虽然挂着童子二字，但我俩其实都已经活了数万岁了，还被人叫做童子，这不是骂人吗？

“他老君为了显示自个的仙风道骨，拿我们开涮，很是让人不爽，这是其一。

“其二则在于这下凡作妖之事不是个好活，完全拿我们当作弃子，只谈付出不谈回报。

“这仙人本体下凡，不得长久，而我们需在这平顶山莲花洞经营数百载，静候那一个又一个取经人，所以只能托胎下凡。

“可托胎容易，再回去就难了，前世我们是人身成仙，但这一世却是托胎成狐，只不过保留了以前的记忆和修为而已，你看我们现在这副模样，未能完全化成人形。

“就是因为动物修成的精怪，需得渡过千年之劫，才能完全化作人形，再入天地神人鬼五仙之境。”

八戒闻言，看了看头角峥嵘的两兄弟，又摸了摸自己的长鼻子和蒲扇大耳，忍不住插话道：“这么说，我老猪也要去渡这劳什子的千年劫？”

金角道：“猪长老习有天罡三十六变，自有天罡护体，自是无需为此多虑，但我等却要多上心才行。”

许珂：“虽然这样，但听你这语气，这下凡托胎成狐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太过利害的事情，只是麻烦了点，还是能补救的，那老君断不会如此小气吧，随便教你们点法术，赏几件法宝，不就行了？”

金角慨叹道：“圣僧想得简单了，像我俩这种炼丹童子，那老君座下没有几百也有数十，哪会如此上心，我们只不过是件耗材罢了，没有人会在意的。”

那一旁的银角大王至始至终一言不发，此时却似乎思绪通透，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沉着冷静的接过话头道：“大哥，你也不必如此埋汰老君。

“圣僧，您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大哥说的这些原因顶多只能算是诱因，最根本的原因当然是涉及到我们的命门，那就是如何生存下去，如何活的够久，够长。

“方才我曾提起终极混沌元劫，圣僧未曾疑惑，想来圣僧对这元劫也很是了解，自然知道这宇宙重启之事？”

许珂：“自然是知道的，若按人界时间来算，距此次元劫还有约一万九千年，若按天界时间来算，则还有区区五十年左右，你说这时间长吧，它也确实长，你说这时间短吧，它也确实短。”

银角似乎遇见了知音，声音哽咽道：“圣僧高见！这世间长短之别，在于以何物参照，与谁做对比，若我等从不曾窥见此间真理也就罢了。

“但我等既然曾成仙得道，就再也装不得瞎子，所以我们之所以大胆尝试，想俘获圣僧，就是因为距离宇宙重启，时日无多，我们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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