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造反的难度，传世之孙 (2-1)

三月的北平还不见春意，屋子外面寒风凛冽，行人步履匆匆。

天刚刚暗沉下来，偌大的燕王府已经点了华灯。

书房内，火盆里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摇曳的火焰让室内温暖如春。

一黑衣老者坐在案桌边，拿起黑子快速落下。

对面的中年男子见对手落下棋子，便拿起白子，可举起手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半晌，那穿着黑衣袈裟的老者开口了，“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殿下，还记得哪一年老僧见到殿下说的那一句话？”

老僧见中年男子犹豫不决，便开口道。

朱棣拿着棋子，心中有些烦躁，“当时，本王路过你身侧，没想到你这和尚胆大包天。居然和本王说，大王，我有大礼相送，我要送大王一顶白色的帽子。”

王加白，不就是皇吗？

当时的朱棣一整个人都傻了，是要把人扭送去大牢，还是带走？

“殿下，老僧认为时机到了。这世能压制殿下的两个人都已经离世了。这世在也没有殿下的对手了。”这黑衣老者就是姚广孝，法号道衍。

“到到到，到个屁啊，”朱棣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和尚，不好好念经，一天到晚就想着大逆不道的事。”

他如今是落藩的亲王手握实权，老婆孩子都有，说不至高无，却也尊贵无比。在这北平也是说一不二的，和土皇帝没什么两样。

他一没吃撑，二没有脑子进水，要去找刺激，而且还是造反这种刺激，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再说，要是想要找点刺激和乐子，出门揍揍前朝余孽也行。让他去造反？万一输了，不仅是自己的命没了，这一大家子人，还有手底下这帮兄弟也要跟着下黄泉！

这和尚无妻无子，不仅仅孑然一身还一无所有。如今也有六十五岁了，活也活够了，死就死呗。

“殿下，你也看到了其他几位王爷的下场。”虽然当年燕王带他来了北平，但这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证明燕王一定会去造反。毕竟，过习惯了眼前这养尊处优的日子，燕王怎么会愿意赌一切。所以，还需要他劝说一二。

“本王那侄儿性格软弱，不一定愿意和本王对。”不到万不得已，燕王朱棣绝对不想造反。

他又不傻！古往今来有几个亲王造反成功的？更何况大明刚结束了战乱，好不容易过好日子，怎么可能为了别人的欲望，去放弃眼前的一切？

最最最重要的是，古往今来造反成功的亲王，为零？

他拿什么去觉得，自己是那个例外？

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他是想过当皇帝，但现实摆在眼前的是不可能几个字。

“皇帝陛下不一定愿意和殿下对，但那些只会纸谈兵的书生了？黄子澄这些人会放过殿下吗？”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轻易结束。

朱允炆已经对几个叔叔下手了，如果现在停止，给了其他几个叔叔喘息的机会。难保那天这些叔叔那天受不了压力，直接还手了。

燕王朱棣何尝不懂，但他不是他老爹，他老爹当年是一无所有，这才想去拼出一条活路来。再说按照当时元朝的乱象，就算是失败了，也还能去当个游民。

现在天下大定，那里不是他那侄儿的。如果输了，他能跑到哪里去？能带着这帮亲人跑到哪里去？

他眼下还分不清是死路活路，可一动手，就在也不能回头了。

“殿下，”姚广孝还想在劝。

燕王朱棣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姚广孝眼中露出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便对着朱棣行了礼退了下去。

姚广孝走后，朱棣便枯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棋局久久不语。

到了深夜，朱棣这才脱了衣服，睡在书房。

许是心思太多了，朱棣才睡下，便梦到了自己的老爹。

老爹坐在龙椅，低着头看他。

他一个激灵就跪在了地，不知道老爹为什么盯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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