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别 (2-1)

早春即便是微风也带着寒意，尤其是天蒙蒙亮时。

透过薄雾，可见一位佳人伫立于山路旁，待她远远地瞅见了某人的脸庞，双眼悄然眯成了月牙。

“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衣着朴素的沈雨沐，陈叶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她是否带的竹篮，昨日米糕的滋味他可没忘。

大黄更是不要脸，凑上前去，讨好的地蹭沈雨沐的裤脚，逗得沈雨沐捂嘴一笑。

见到翻天覆地变化的一人一狗，沈雨沐不禁问道：“陈先生，难道你养成浩然气了？”

少女并未回答陈叶不解风情的问题，而是将话题悄然转移，比起自己为何在此处，她更关心的是发生在陈叶身上的事。

陈叶挠了挠头，“这事说来也挺复杂的...浩然气并未养出来，但是夫子准许我下山历练了，今日在这里相见，正好省得我去找你道别。”

沈雨沐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她就说为何今早一起来内心便堵得慌，心血来潮地来到此处等待陈叶，果然是有所征兆。

相见时难别亦难，对方能有意找自己道别，沈雨沐内心便也满足了，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小女子就在这里祝陈先生前路坦荡，早日学成归来。”

气氛陡然伤感了起来，陈叶点头，“我在私塾教书的这段日子麻烦沈姑娘了，说来惭愧，临行前还有一件事要摆脱沈姑娘。”

沈雨沐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陈先生你说便是。”

“我此番突兀离去，那些稚童恐怕还不知情，仍会准时到达私塾。时间紧迫，我没有功夫跟他们专程道别，就麻烦沈姑娘帮忙知会一声，告诉那群孩子明日便有新的私塾老师前来授课，切莫因此怠慢功课。”

斟酌了下语句，陈叶还有些不舍，毕竟熊孩子是少数，其余大多都天真烂漫，相处久了，谁又会不喜欢呢？

“嗯，陈先生所嘱咐之事，小女子定牢记在心。”

看着一脸认真的沈雨沐，陈叶轻笑一声，对方未免有些太过于拘谨了，也罢，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此与往事别过也挺不错的。

两人再无更多言语，直到陈叶欲走之际，沈雨沐才从怀里掏出来了个紫金色的香囊。

沈雨沐的手指上除了做重活留下来的茧子，还有不少针扎中留下的疤痕，年纪轻轻的姑娘手却和农妇没太大差别。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叶的目光，沈雨沐的手指微微蜷缩，躲在了香囊之后，她的目光躲闪，却仍咬牙道：“陈先生，这个香囊请您收下，它...它可以保佑你一路平安。”

简单的一句话似乎要费尽全身力气才说得出口，沈雨沐胸口轻微起伏着。

陈叶眼神复杂，再是一块木头现在也该明白沈雨沐的心意了，唉，都是前身留下来的孽缘啊~

暗叹一口气后，陈叶决定装傻，收下香囊后，说道：“那就谢谢沈姑娘的好意了，我游历四方时若是见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会买下等到相逢时再赠于沈姑娘。”

对方喜欢的是前身，而不是自己这个从蓝星穿越而来的陈叶，身为纯爱战士的陈叶又怎会亲自化身牛头人？

收下礼物自然欣喜，可对方略带距离的言语又让沈雨沐觉得二人始终隔着一层障壁。

告别沈雨沐后，陈叶走得很快，背后那道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神让陈叶心慌慌的，莫名觉得自己就好比偷了情被自家媳妇发现的汉子...

目送陈叶离开后，沈雨沐挪着步子向自家方向走去，今日起得早，还未给爹爹准备早饭。

失魂落魄的沈雨沐走到家门前时，双眼早已是一片水雾，陈先生他...终究是远离自己了。

嘎吱，木门被沈雨沐推开，她对着侧房说道：“爹爹，您醒了？”

“早饭的话我现在就去做，您先歇息一会儿吧。”

“啊？爹爹，你怎么知道我去找陈先生了？”

“爹爹，你别取笑女儿了，我对陈先生只是...只是钦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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