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穿越到大悲寺已经小半个月了。
魂穿顶替寺里的火工头陀,身高八尺,体重过两百斤,满脸横肉,凶神恶煞——活脱脱院墙上雕刻的护法神像阿修罗在世。
寅时刚过,偌大的斋堂就他一人在“哼哧,哼哧”地推着石磨,奶白的豆汁顺着磨盘滑落底下的木桶里,砸开的水花丝滑的像是油脂。
以他现在的体格,推动石磨近半个时辰,也有些脱力。
掀起挂在脖颈上的毛巾一角,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渍,他提着近要满溢的木桶,稳稳当当的将豆汁分数次倒入另个盖有纱布的桶里。
过滤豆汁,拣出豆渣……一丝毫不得浪费,否则被管值的僧人发现,轻则被臭骂一通,重则鞭打乃至扔进地牢“闭关思过”。
寺内戒律极为严苛,完全把黄鑫这等杂役和尚当驴作马地使唤。
亥时入睡,寅时起床,一天能够休息的时间就这3个时辰,其余时间不是在烧饭就是打柴挑水,没一刻得闲。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前世就是996社畜猝死工位,没成想重活一世也逃不过宿命。
他不是没动过逃走的念头,但前两天有十来个难民来寺里讨食,从他们那知晓大悲寺所在的阴山郡南部乱成一团糟。
先是蝗虫过境,再是地龙翻身,紧接着瘟疫四起……难民中有个读书人,凄凄惨惨戚戚地说道:
“饥民充塞道途,沿门乞食,菜色雷腹,行步倾倒……再过数日,父卖其子,饿莩满野,行数十里不闻人声……”
这只在史书上见得的字眼,当前活生生发生在自己周遭,听得黄鑫毛骨悚然,登时熄了念头。
手中干着活儿,心中想着事儿,不经意间,他瞥见只硕鼠目中无人地爬上灶台,大摇大摆地人立而起,扒在桶沿,边啃噬着豆渣,边“吱吱”叫着。
“好个猖狂畜生!”原本谨小慎微,唯恐被抓痛脚,遭了责罚的黄鑫,多日来积累的怒气一下子像找着了出口。
他抄起手边的菜刀,一刀夹着凌厉劲风,迅雷般朝鼠头砍去。
“剁”的一声,刀身卡进了桶沿有半,震得黄鑫手微微发麻。
刀快,硕鼠却是更快。
它飞窜到灶台的另一边,隔着盛放豆渣的木桶,和黄鑫对峙着。
那对豆大的眼睛,直直盯着黄鑫,散发着极其人性化得讥讽,更深处隐隐藏有噬血之意。
“这老鼠成精了?!”黄鑫竟被盯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许是看出了他的惊惧,硕鼠躬身蓄力,朝着黄鑫咧嘴张牙,“哧哧”叫唤,声音又沉又凶。
“你个畜生还上嘴脸了!”被和尚欺负,他尚能安慰自己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被只老鼠恐吓,登时脸面就挂不住了。
血阵阵往头涌,“刺”的一声,他手腕用力,一把将菜刀拔了出来。
紧接着,“铿锵”的击打声,“簌簌”的逃窜声,“噼啪”的柴火崩裂声,“咕噜”的水冒声……交织在一块,斋堂像是刚开的早市,热闹非凡。
一阵鸡飞狗跳后,黄鑫终于找着了个机会,借着硕鼠躲避砸来的菜刀,手持菜罩飞扑而上,一下子就将它扣在地上。
还没等他舒口气,耳里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朝脚下定睛一看,竹编的菜罩已经被那硕鼠咬出了豁口。
鼠头已钻出大半,鼠眼血红一片,锈红的上下两对啮齿,差一丝丝就要咬到自己着木屐,袒露在外的脚拇指。
这幅又凶又恶的样子,激起了黄鑫心中杀意,他毫不犹豫的抬脚下跺!
“吱=-”一声短促的叫声后,他挪开脚,原本又尖又圆的鼠头,这会摊的像张肉饼。
腥臭的血腥味弥漫入鼻腔,他嫌恶的想先去冲下木屐,再来善后。
“击杀噬尸鼠一只,截获功德一龠。”
兀地,他眼中蹦出段文字,紧接着脑海一沉,意识被拉进个空间。
空间似无边无垠,但周遭均被迷雾掩盖,只余下平米见方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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