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节制 (2-1)

其实高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天空上的那个怪物在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同一种东西。

当红、黑两种触手在空中相撞时，高泽隐隐听到了脑中什么碎块的振鸣。它像是一种共振，一种对于同源物的呼唤。

而且随着他越来越尽力去调动自己的力量，那种呼唤便越来越强烈。这让他迅速明白了一件事：

他是它的一部分；或者它是他的一部分。

但不管真相如果，比起自己变成它的一部分，高泽宁愿它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在这种想法的加持下，高泽的肚子似乎也饿得更加厉害，他愤愤地看着天空狰狞的怪物，身上的黑烟越来越浓。

就是在这时，一道黄色的光自天边而来，毫无征兆地射向了高泽。

它从高泽的左胸穿入，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遮拦般又从他的左后背穿出。

高泽先是感到内心一阵绞痛，紧随其后黑雾开始变淡，头脑里烦人的共振也稍微缓解。

几乎同时，高泽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电子声音：

“1739号造梦师，对应升华因素【节制】注射完毕。”

“对梦魇侵蚀抗性提升，对梦境负面氛围抗性提升，攻击附带【节制】效果。”

“ps：【节制】效果，被施加了该效果的个体再生速度将受到压制，伤口会急剧恶化。”

“？”

高泽微愣两秒，然后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外挂。妈妈变成怪物、背后长出触手，高泽今天遇到莫名其妙的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天空的怪物似乎也感受到了它的世界里混进什么外来的东西，变得异常暴躁。它果断地切断了几十条触手的前端，挥动着重获自由的触手再次向高泽砸去。

密密麻麻的触手已经挤满了高泽的视野，他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尽管有外挂加持，但毫无意外，这仍然是一场绝对力量的单方面碾压。

若是单靠触手的正面撞击，自己肯定毫无胜算，必须得想办法找到这个怪物心脏之类的能够一击毙命的地方，或许还能有点胜算。

高泽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触手，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没有眼睛的笑脸。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只见红色的触手越来越近，就在它们即将砸到高泽的一瞬，他背后细长的黑触顶迅速向地面刺去，将高泽撑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高泽马上收回了黑触，将它们甩向了空中。被甩向空中的黑触迅速缠住了身边的红色触手，将底下的高泽拉了上来。再次提升了高度的高泽又再次收回黑触，把它们抛向更远的高空。

就这样，在高泽不断地收了又抛，抛了又收中，他离天空中的那团红球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隐约看见了球上那张无眼的人脸。

那只怪物越发现了不断靠近的高泽，它疯狂地缩回触手，无奈高泽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法伤到他半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

近。

终于，满脸惊恐的无眼人脸看到高泽从空中略起，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四目相对。

假如它有眼睛的话。

“吼！！！！”

人脸发出了一声响彻荒野的悲泣，紧接着整张脸迅速往球体内部塌陷，塌陷口周围的表皮飞快地闭合，仿佛一道正在加紧关闭的门。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从人脸发出悲泣到那道“门”关闭得严严实实，整个过程只用了大概五秒。

但还没有结束。

坍塌口上方的“大门”刚刚新生，很新，也很脆弱。高泽挥舞黑触，数十条黑触互相缠绕，拼尽全力地向下砸去。

“砰！”

黑触的撞击带来了巨大的声响，整个红色球体剧烈地颤抖，那些红色触手也加快了回缩，朝高泽的背部袭来。

高泽没有理会背后那些越来越近的红色触手，只是拼尽全力，狠狠地砸着。

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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