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导演这场戏?我们每个人的剧情是谁决定的?”杨玉清喃喃自语。
“是上天,也是你我自己。”久哥重新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坚毅和冷静。
“谢谢你,久哥,我回去了。”杨玉清重新戴上口罩。久哥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目前她,走进了黎明前最漆黑的夜里。
吃了东西,一到家就睡着了,这样休息一下,精神好了很多。家里狭小、拥挤,又空旷、寂寞,正值寒假,每个假期杨玉清总会把儿子送去外公那里,或者是他爸爸送他去各种游学营。
“为什么不让儿子在身边呢?”杨玉清坐在床上,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想。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及我的身边是沼泽、是泥潭、是臭水沟,我堕落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儿子不可以,属于他的应该是星辰和大海,而不是我的艰难和困顿。我不要他看到生活龌龊狰狞的丑陋样子。杨玉清脑海中自动浮现的,都是这些。
“为什么我活得这么不像个人?”杨玉清再问自己。别人都有美满温馨的家庭,顺利发展的事业,殷实体面的日子,只有我,什么也没有。“是我不配吧,不配拥有任何东西。”“也许,小西也对我失望了,我也不配有她这样的朋友。”
“好久没去郑立那,今天一起去,我一会来接你。”林小西的信息适时来了。
杨玉清愁云惨雾当中,有了一点晴朗,马上起床梳洗。嘴唇消肿了很多,她仍然抓住昨天久哥给的口罩戴上。
林小西上楼进屋,没有刻意问询什么,只是同样的紧紧抱住杨玉清,然后拍拍肩膀,俩人一起出发。
好久不见,郑立还是温柔含笑地倚靠在门前,迎接她们俩。
“你的赵先生不在吗?那我们今天口福没那么好了。”林小西扫视一眼屋内,只有郑立一个人,打趣说。
“他们餐饮协会在爱尔兰有一个食材展博会,会去那里一个月。”郑立说。
“把童童带去了吗?”杨玉清一进屋,没看见孩子。
“是的,本来我也特别想去,但有几个重要的来访者,不便于临时休假。”郑立脸上浮现着小女孩没吃到棒棒糖的遗憾。
杨玉清看着她,心里慨叹:“怎么会有如此纯真的中年人,就像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世事沧桑。”
“爱尔兰,是我的世界版图还没去的地方。”林小西也有向往。
“就是那个传说不能离婚的国家吗?”杨玉清对这个地名,仅限于此。
“是的,是个美丽的岛国。之前确实是不准离婚,不过1996年之后,就废止了这样的法律。现在是可以的。”郑立回应。
“为什么,童话总是抵不过现实?”杨玉清沮丧下来。
“不管法律如何规定,真正的契约,在人们心里。”郑立引领大家坐下来。三张蒲团围成一个圈,摆放在屋子正中央。三人落坐,圆圈中间有一排金色的像是碗一样的东西,每个都放在厚实的垫布上,还有棒槌一样的短小的木棒。
调整呼吸,安坐于蒲团,世界渐渐安祥下来,变得澄明清静。杨玉清自然地闭上眼睛。“叮”一声祥和清越、悠扬回荡的声音传进耳边,像香气一样四散弥漫、渐渐行向时光深处。
“这是?”杨玉清什么时刻,也不能泯灭好奇。
“颂钵。”郑立轻柔地回答。
时间静止了,世界也静止了,各种念头在脑中如野马奔腾,欲撕扯身心,使之不能安住。杨玉清焦躁地睁开眼,看见郑立和林小西安然地坐在那里,身上止息的气息又像是早就不在那里了。她再次调整一下呼吸,重新闭上眼,坐下来。
“我完蛋了,这辈子就是废人一个,没有任何出路,到处都是死路。人说绝处逢生,我总是行至绝境,却从来没有逢生。”“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很多残疾人都能养家糊口,我在谋生这件事上,却是如此无能,连自己都没能力养活,苟延残喘,上有老下有小,却不能给他们任何依靠。”此时此刻,杨玉清笼罩在周身的,都是悲哀和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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