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关系的结束,总有一种被打碎的感觉,需要捡起那些碎片,重建一个新的自己。这个过程,很难,很疼,有失去时的撕心裂肺,有反复确认的自我贬低和厌恶,有接受现实的无能为力,有重建时的心力交瘁。就像自己是一座雕像,自己拿着锤子,一锤一锤地在自己身体上雕琢自己。”杨玉清感同深受。
“是的,而且这种东西,不因为我曾经经历过,就能有一定程度的免疫,反而是叠加的。”周曼感到自己被深深理解了。她和自己的咨询师开始工作起,她才知道,这叫共情。
“看起来,你做了决定,也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比起杨玉清的共情,林小西更擅长于促进来访者探索。
当然,不管是杨玉清还是林小西,她们丝毫没有运用某种咨询技术的刻意和刻板,完全是自然反应。
有很多心理咨询师,总以为学了各种技术、各种流派,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能像武林高手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使来访者有很好的效果。其实,和来访者工作并促使来访者改变的,从来不是技术,是这个人。是由咨询是怎样的一个人决定的。
“因为在网上立案一直有各种麻烦,我已经直接去法院立案了,现在就等法院通知什么时候处理。”周曼从自己的行动中,获得了一点勇气。
“我知道朋友们都会恭喜你,我也知道,你依然会很难过,需要慢慢熬过这段时期。”杨玉清过来抱住她的肩膀。
林小西把她们俩个都抱住。
因为晚上大家都是不吃晚餐的,就一直喝茶。泡着茶的周曼,像是换了一个人,心无旁骛,安之若素,穿着一身米白的斜襟茶服,一举手一投足,有几分仙气。
茶喝到入夜,店里渐忙,总有店员来找她说事。大家的谈话也告一段落,饱饮好茶,周身通畅。
林小西和杨玉清告辞。临走,三个人又紧紧抱了一下。不是凄凄惨惨、儿女情长的抱,倒有几分肝胆相照、心心相惜。
一直喝的是生普,剐油,容易肚子饿。本来,喝什么茶不挑,周曼盛情,一定要请她们品鉴一下一款“冰岛”。
“加个餐。”路上,林小西问。
“好。”杨玉清也觉得今天这一天浓度很高,需要稀释。
林小西笔直把车开到久哥店门口。本来,两人心意相通,就是这儿。可一到店门口,杨玉清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在门口有些忸怩,不好意思进去。当然,这一切,是逃不过林小西的法眼的。
进门,没看到久哥,松了口气,落座。
杨艳丽打来电话,说来杨玉清家找她,家里没人。杨玉清发了她们俩的定位,杨艳丽一会过来。
林小西盯着杨玉清看,眼睛一眨不眨。
“我姐一会过来。”杨玉清有些心虚地报告,画蛇添足,林小西都听到了。
“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趁你姐来之前,先交待。”林小西言简意赅。
杨玉清知道搪塞不过去了,只好把昨天晚上的情景,简要说了一下,当然,关于久哥的事情,全部隐去。这是职业习惯,虽然一天心理咨询师也没做过,但保密原则的职业伦理,早都刻到骨子里了。林小西也一样,两个人甚至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不谈论任何不在场的第三者。这种完全违反女性八卦天性的行为习惯,也只有她们能保持得很好。
杨艳丽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清清,这次没考过不要紧,下次再来。”她知道了杨玉清的考试结果,打起精神安慰她。杨玉清一查到分数,就给娘家打电话说了一声。明知躲不过,老人越早知道越好,报喜不报忧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看起来,状态也不太好。”杨玉清关心地问。
“以前还觉得自己做菜是那回事,刻个花呀,雕个小动物啊,挺拿得出手的,让我沾沾自喜。我忘记了,那是在一群家庭妇女中是这样,真的把做菜当做正事做,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我什么都不是。”杨艳丽泄气地说。
“考试一次没考好,没关系,下次再考,做菜做不好,没关系,有的是时间。”杨玉清拿她自己的话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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