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和现在无关的东西全部扔掉,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了,用一个标准衡量:现在用不用得上?是不是每个月都会用?不是的话就扔掉。像是仓鼠一样囤积的满屋旧物,刹时被风卷残云的消灭。拣拾起来,攥在手里还会有习惯性的不舍:万一哪天想翻来看看呢?连个念想都没有了吗?不理会自己的犹豫,特地找学校超市的老板讨要了几个大纸箱,一古脑往里扔,扔完马上搬到楼下的垃圾桶倒掉,生怕自己会后悔。
整个屋子原本小巧紧密,这下子,终于显些空荡出来,让人看起来都松快了不少。
在收拾屋子之前,杨玉清恶补了一段时间“断舍离”的书、报、刊等各种读物,从人到中年,要做减法轻装上阵,到万物的磁场不利囤积旧物,再到极简主义的源头和生活方式,杨玉清“一入侯门深似海”,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改造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乐此不疲。
清理完旧物,杨玉清还觉得不过瘾,又开始对自己的私人物品下手。要精减到什么地步呢?能随时用一只大行礼箱装完所有家当,说走就走。这是她的目标。
她搬离王永富那里时,陆陆续续搬了很多次家,平时不觉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东西。
首先对衣物下手吧,她想,女人的衣服永远是最繁多麻烦的。怎么入手呢?从衣服的种类来讲,她不想再要那么多可穿搭变换、时尚而经典、还是大牌的衣物了,“棉麻的四季各一套,运动的四季各一套,平时适合职业性的上班族衣服四季各四套,鞋子春夏秋冬各一双,加上一双布鞋一双运动鞋就好了。包包一个上班用的一个布包一个旅行双肩包。”这样计划好清单,把衣物统统摊放出来,床上堆积如山,然后故技重演,不要的狠狠心扔到纸箱,要的挂放起来。一顿操作下来,衣柜急剧瘦身。
这样玩得欲罢不能,又顺便把儿子的衣物清理了一下。王跳跳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校服,便装很少,不费什么事就都弄妥了。
还有护肤品,确定了经典好用、性价比高的牌子,只留基础的三件套,和简单必要的彩妆,其余统统送人,直接打包送了学校的清洁工。
最完好无损的可能就是书了,这些年每年24本书的阅读量,基本都是文学、哲学的方向。无论哪一本拿在手上又放下,实在舍不得扔。好在衣柜的大部分都可以改造成书柜。
就这样,屋子从满满当当变得清清爽爽、焕然一新。
每天出门忽然也简洁了很多,不用多费事,穿上衣服鞋子就能马上出门,偶尔周五心情放松一点了,穿身棉麻去上班,又自在又舒服。
很快,这种精简在波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外出吃饭,除了常去的西餐店,基本上杨玉清的建议都是酸菜鱼。哪怕是零食,除了偶尔无穷解解馋,她的选择只有一样:乐事署片,黄瓜味的。
以前从来没对钱上过心的,现在开始学着记每个月的流水账。之前杨玉清也宅,但是是那种零零碎碎的宅,除了在家庭生活中,显得无所事事,没有什么热爱或追求。
现在她还是宅,宅变成了一种沉浸或沉迷。那些心理学方向的书,她重头温习过来,半生实践的经验,很自然地同化了这些纯理论的东西,上学的时候觉得枯燥抽象,现在居然兴致勃勃、津津有味。
外在环境和内在心境是互相影响、动态生成的,这一点杨玉清有切身体会。自从开始着手清理、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和方式,她真的觉得整个人有一种爬出满是失败和创伤的老茧的轻松,宛若新生。
这样宁静而充实地过了一段,林小西偶尔在一起约饭的时候,总会惊叹着说:“清清,你脸上有光了。”
是时候直面最难面对的那一部分了。杨玉清暗暗告诉自己。她一直有个念头,和王永富最后聊一次,算是两个人之间真正有个了结、甚至清算,从此,在心理上能划上一个句号。
“我们能约个时间,正式聊一次吗?”杨玉清还是需要鼓足勇气,给王永富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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