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下晌才得了消息,便叫容芷先去瞧瞧容矜,自己带着大福赶去云水居。
李璞青紫着嘴角歇在花厅喝茶,旁边儿坐着大堂兄李瑞和堂嫂赵氏。
这几日白氏情绪低落,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二房为此愁云惨淡,李瑞夫妇得了消息怕图添了白氏忧心,便带了换洗的衣裳到春园瞧李璞,眼下只留了李瑶守在白氏卧房外。
念夏与田妈妈打了水来,替李璞擦拭了脸上伤口,上了些药。李瑞催着李璞去厢房换了身衣裳,念夏又为他重新束了发。
李太微刚撩了帘子进来,便见着昭和从卧房过来,与堂兄李瑞说了几句。
李瑞与赵氏面色不大好,李太微左右看了两眼,没见着李璞身影,唤了一声母亲,犹疑道:
“大兄,嫂嫂,我二哥人呢?可伤着了?”
赵氏起身,与李太微互相见了礼,道:
“二叔方才去梳洗了,只是蹭破了些皮肉,倒是不打紧的伤,方才已经上了药,郡主快些坐。”
李太微缓了脸色坐下,睨了一眼赵氏,笃定道:
“叫这么多人围在胡同里打了一顿,怎么能不要紧?”
“依我看还是请太医来瞧瞧,万一伤在暗处眼下是察觉不到,过几日才显露出来......索性今日这事儿既要往大了闹,咱们可不能吃了暗亏。叫林太医把名贵的药材都开上一份儿,回头把方子呈到宫里陛下跟前去,他淳亲王府还敢抵赖不成?”
赵氏一听,惊在当下,不由转脸去看李瑞。
李瑞一听这话,眼中浮出一抹幽光,笑了笑道:
“三妹妹这话甚是有理,来人!去请太医,就说二公子突感不适!”
门外小厮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的就往宫里去。
昭和眼底盛满了戾气,怒道:
“这淳亲王世子如此不成器!堂堂一个嫡出世子,竟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真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亏的咱们璞哥儿今日遇上贵人,若不是陆世子出手,咱们璞哥儿今日可吃了大亏!”
李瑞沉着脸点了点头,李璞尚未弱冠却也是个半大小子了,今日若真叫人扒光衣服丢在大街上,日后叫他怎么做人?叫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摆?
“好在三叔带人去了,有陆世子佐证,这一遭决饶不了他!”
李太微挑了眼皮看过去,惊讶道:
“陆萧今日也在?”
方才只听侍女说了几嘴,只说李璞叫人路过救下,却没说的清楚是哪家公子。
李璞刚好梳洗完进来,一见李太微便凑过去道:
“老三!你是不知道陆世子这身手......”
“打住!”
李太微板着脸,盯着他青紫的嘴角,叹了一声,才道:
“今日这事儿就打算这么了了?”
李璞怔住,莫名道:
“怎么?三叔不是已经待人去了京兆府了么?有三叔亲自出马,还能叫淳亲王府跑了不成?”
李太微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今日从常家三公子手里接了人,才在太白楼宴请完,就被人诓去堵在了长安胡同,这事儿......你不觉着巧了些?”
李璞眼前一亮,犹如醍醐灌顶,激动道:
“你是说常家三公子也参与其中?”
李太微冷笑:
“淳亲王世子眼高于顶,既连我父亲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多得罪一个常寺卿?今日不偏不倚刚好在你与常三公子话别后拦下了你,怎就这样巧合?”
“你与常三公子昨日才定下的约,这事儿也未惊动咱们府里的人,他淳亲王世子今日一早就知晓,还提前布了局,就凭他那个鹌鹑脑子,能神算到这个地步?”
“那常三公子寻常与端郡王府的人混在一处,端郡王世子与明宇有些私交,端郡王那老贼又向来与我父亲不睦,常家与端郡王府同穿一条裤子,坐山观虎斗的局,怎少得了他府上掺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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