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虽是一道来的,却也是来扬州的路上认识的,仲怀虽然有些年少不羁,却也是胸怀大志,见高识广的才俊。若不是这番恶了你家的面子,想必你二人或可成为莫逆。”
盛长柏有些诧异,未曾想裴衍对那顾廷烨的评价如此之高。
盛长柏虽说是个谦逊守礼的传统儒生,可在这扬州城少年人中也是颇有些才名,便连家中学塾授课的大儒庄学究也是对他赞誉有加,心里也有有些傲气的。
此刻被裴衍这么一说,倒是对那顾廷烨生出了些好奇之心。
“表哥这话说的,长柏岂是心胸狭隘之人,且方才你也说了,投壶比斗时那白家小哥是留了分寸的,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对了,你手上这份,可是燕云十六州的堪舆图?”
“正是,表兄如何得知?”
“方才来时见你看的入神,打量了几眼。原以为长柏是个文弱的读书人,不曾想还关心着边境的军事。”
“表兄说笑,燕云乃我大宋北方之患,若不能夺回燕云十六州,大宋边境每受辽人袭扰,百姓如何能得安生。”
“是啊,北方之患,如芒在背。”裴衍叹了口气,应道。
只是语气里对待辽人的语气却不是痛恨,而是更为复杂的情感。
纵观华夏历史,大宋朝的版图最小,周边更有契丹、西夏、吐蕃等国环伺,处境着实不太乐观。
但偏偏是这样一个处处示弱的朝代,却是古代商贸经济的巅峰。
大宋子民痛恨辽人、西夏人无可厚非,但裴衍却无法这么想,毕竟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经过数百年乃至千年的民族大融合,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眼下的争斗,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家子兄弟为了争夺家里的财产大打出手。
只不过联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若总是拿后世的眼光来看待如今的世界,只怕自己才是那个活不下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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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的宴席虽有小波折,但总算是宾客尽欢,在一场欢声笑语中落下了帷幕。
翌日,裴衍正式叫东林拿了拜帖,拜访了盛紘。
昨日的宴会上匆匆与盛老太太一唔,许多礼节未尽到位,倒是先认下了盛老太太这位外祖母。
今日诸事落罢,显然是要正式登门拜访的。
而在告知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之后,盛府一家老小俱是惊得话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要知道盛紘区区一个七品官,进京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自金榜题名后先后在灵州、泉州、扬州等地待过,至今也才不过做到通判的位置。
整个家里要说眼界最高的,还得是盛老太太,就连王大娘子这个太师之女,因从小教育的关系也是见识有限。
盛华兰嫁入伯爵府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高攀,如今成国公府的小公爷竟成了自家的子侄。
这说出去,只怕盛家的门槛都要拔高不少。
攀上这门亲,最高兴的还要数大娘子王若弗,眼下大女儿华兰的亲事定下,每日只在闺阁里秀婚服,与袁家的婚礼还要到明年过了及笄之礼方可举办。
华兰在诸多子女中最得老太太喜爱,而这裴小公爷又与老太太是血亲,近水楼台先得月。趁这段日子与裴衍交好。等嫁入袁府之后也能多些依仗。
原本就担心华兰因高嫁而受夫家薄待的王若弗自然欣喜。
除此之外便是长柏和明兰了。
长柏倒不是在意裴衍的身份,甚至最开始知道的时候还有些埋怨,可转念一想,裴衍为人处世皆是谦正,又出身国公府,想来见识也是不凡。
他再过两年便要准备乡试,若能与裴衍多些交流,自然于科考一途有诸多助益。
所谓良师益友,盛家有庄学究这位大儒做良师,长柏要做的便是多结交些有识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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