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安看了一眼魏鹰,想了想辛娘的安排,顿时明白了其中的人情世故,于是镇定下来,摇头羡慕的笑道:“贤弟啊,看来你这才名当真让人嫉妒。”
赵四和张之龙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也附和着说道:“啧啧啧,魏公子,咱们是服了你们这些读书人了。第一次来青楼,老鸨就赶着趟子把自家姑娘送过来唱曲。”
“要不是咱不是块读书的料,咱都想跟着陶夫子念书,考了功名然后来青楼听曲。”
许绍安笑骂:“去,你们俩就这点出息!”
魏鹰恍然,原来如此,之前刚进颂清楼老鸨说要请花魁来唱曲,魏鹰还以为是客套话,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许绍安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一边说道:“既然辛娘安排了,就说明这曲子不收钱,贤弟不用顾忌哥哥的钱袋子,今儿算是哥哥沾了你的光。说老实话,哥哥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见花魁,嘿嘿。”
“平日里,这些小娘子哪里看得起我们这些粗鄙的武夫?”
言罢,许绍安准备开门,却听门外丫鬟说道:“小姐在隔壁屋,魏相公准备好了便开始吧。”
许绍安开了门,只见门外只有一个穿着靛蓝色伞裙的小丫鬟,约莫十三四岁,长的乖巧,还有点婴儿肥,两个小酒窝浅浅,煞是可爱。
许绍安道:“搞什么?辛娘不是让青棉过来唱曲吗?怎的不过来?还去隔壁做甚?”
丫鬟欠身道:“许爷莫怪,奴婢只是为青棉小姐传话。”
“小姐说:安雍河畔所有人都知道:泮宫魏鹰,雍河青棉,只是不知魏相公是否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小女子愿以诗词会一会魏相公。”
许绍安挠了挠头,不曾想听个曲还这许多麻烦,花魁娘子什么的,也太不爽利了。
丫鬟继续说道:“若是魏相公能折服我家小姐,魏相公便每逢初一,初九,十五,都可来画舫相会,一诉衷肠。”
许绍安傻眼了,头一次听说青楼的姐儿还能这样擅作主张。这种邀约,意思就是一个月三次免费听曲,而且是在画舫上幽会。
顿时许绍安心中生出一种想要辞职不做捕头然后弃武从文的想法。
许绍安无趣的扭头回到桌子边,看着魏鹰一言不发。
魏鹰起身拱手,向着丫鬟说道:“烦请姑娘传话,魏某准备好了。”
“嗯,那小岫告退了。”说罢这名为小岫的丫鬟便拉上门离开。
此时许绍安方才咂咂嘴:“青棉。早就听辛娘提起过,说这妮子性子烈,最擅长诗词和剑舞曲。”
“从来没有哪位达官贵人得到青棉的青睐,因此这青棉的画舫也是最冷清的。基本不见恩客上去听曲。”
魏鹰略微诧异,没想到青楼女子还有这种特立独行的异类。
许绍安啧啧摇头:“所以辛娘才抱怨,说那个青棉让她头大,今年都十九岁了,若是还想继续当清倌人,那真就赔了本儿。”
按照女子十五及笄开始接客来说,青棉已经四年没有带来高额收入,而且不接恩客,只是唱曲,性格还冷若冰霜。
“老鸨和龟公容得下她?”魏鹰奇怪的说道。
许绍安苦笑道:“不是说了吗,青棉有一手剑舞曲,唱的是曲,舞的是剑。据辛娘说,楼里五个打手都近不了青棉的身。若是惹急了她,保不准真能赶出拔剑杀人的事儿。”
“再说,青棉平日也会来楼内坐楼唱曲,虽说不曾有恩客上画舫,但是楼内打赏的花银却不少,所以也由得她去了。”
魏鹰抹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真乃奇女子。”
魏鹰心中又补了一句,许大哥你张口闭口就辛娘说,辛娘念的,这些小道消息怕不是都从床上听的?
许绍安继续解释道:“不少有钱人和读书人也这么认为,所以每次青棉来楼内坐楼唱曲,几乎场场爆满。”
“因此才有了雍河青棉的说法。”
魏鹰对青棉姑娘倒是有点兴趣,而且这隔墙对诗,倒也风雅,不失读书人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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