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料,迎面射来的弩矢却是软弱歪斜,大多还没射到,就坠落在了半路上,即便射到的,后继乏力,也根本穿不透盾牌。
唐兵大喜,推着冲车、抬着云梯,挥刃嚷叫,立时鼓勇竞先。前头的将领更是欣喜,勒令挥师猛攻。
但才刚前行十余步,只见对面的城墙上,突然旗帜摇动,鼓声响起。
下一刻,墙头之上忽然万箭齐发,如暴雨般落下!
强弓劲弩,来势极疾,只能阻挡一面的盾牌,丝毫不能阻挡来自密密麻麻的箭雨。
片刻之间,就有数个唐兵的军官被射中,并且不是被一支弩射中,少则身中三四弩,多则身中七八弩,胸穿臂折,立毙当场。
唐兵士卒大骇,攻势稍挫。如雨的箭矢却毫不停歇,仿若无穷无尽似的。
不时有将士中箭,栽倒地上,死者血肉模糊,伤者哀声呻吟。
那将校有心硬冒着箭雨强攻,然再前行不远,地上又是一片陷阱和铁蒺藜等物。
上有箭矢如雨,下有铁刺如林,即便那将校仍下令硬冲,但终有兵卒压抑不住恐惧,发一声喊,掉头就跑。
唐兵气势如虹的头次进攻,就此结束。
不得已,那将校只得撤到了沟堑以外,恼怒不已的他,将骚乱弹压下去后,又找出带头逃跑的那几个兵卒,亲手杀了,枭首示众。
他待要重整旗鼓时,窦轨的令他再度进攻的军令正好也到了。
他当即喝令士卒向前,再次攻向龙门县。同时,窦轨又令另外两处城墙下的唐军一同进攻,三面齐攻。
唐兵毕竟比张辽的部曲多好几倍,当他们大举来攻的时候,有时候计谋能起的效果十分有限。
若想打赢这场大仗,就只能是真刀真枪地干仗。
唐兵从早上开始发动攻势。八千人里边,窦轨拿出了四千作为进攻的部队,分作三班,轮流上阵。
战至日头西沉,龙门县的城墙两处受损。城墙一受损,局面慢慢变得有点危急起来。
城中到底部卒太少,只有三千,不足防御三面的进攻。
北面的城门下,上百的唐兵勇士藏在尖头木驴的底下,抵御箭矢、檑木,推着撞车,喝叫着猛击城门。
撞车的头部为铁制,冲击力甚强,城门虽坚,如放任不管,却也必然早晚会破。
守卒见状丢下点燃的雉尾炬。此物形如雉尾,两边分叉,浸透了膏烛,点着以后,燃烧很快,且因膏烛流淌,凡流到处,火苗随之而起。
唐兵的尖头木驴是由木制的,被火烧着,黑烟滚滚。下边的唐兵勇士胆气再用,也难当炽热,只好撤退。
南边的城门是唐兵猛攻的又一方位。十几个云梯架到垒上,唐兵的兵卒蚁附而上。
在云梯的旁边,是数座搭车。
搭车的底部为车,上立长杆,长杆的末头是巨铲,利用杠杆的原理,士兵在车中操作,使巨铲前后扑动,如鸟啄食,拍打城墙上的守卒,令之无法阻挡云梯上的唐兵兵士攀爬。
守御的将吏指派兵卒,把油脂等易燃物浇到云梯、搭车上,投掷火把。
几乎是瞬间,云梯、搭车就起火了。搭车内的士卒是在地面,还好一点,在火势未大之前,尚能接连狼狈逃出。
云梯上的唐兵兵卒就惨了,不少被熊熊燃烧的油脂沾到,浑身是火,惨叫着从半空坠落。没被烧死,也摔死了。
唐兵在这一地段的攻势稍退。但旋即,又有唐军将校指挥数百唐兵的弓手,朝城墙上射出了火箭。
城墙的守卒当即从瓮中取水,把落在城墙上,有可能烧起来的火箭尽数浇灭。
城西,数架拼制而成的小型抛石车不知疲倦的抛掷出人头大的石块,“轰隆”一声巨响,坚固的城墙承受不了抛石车的连番打击,再次被砸破了一段近二十步长短的墙壁。
负责守御西面的樊哙迅速指挥民夫扛、推木城和铁甲车,一如对待之前被砸开的两个缺口一样,把新出现的这个缺口也马上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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