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紫魄回到曼陀罗的屋子里时,突然有几颗流星飞速的划过,消失在夜空里,像之前一般,幽静无恙。
每一个时辰,都是无比的漫长,什么时候这一炷香的时间,就好像过了三天一样。
未倾隐坐在阚雪楼楼顶,拿着一把玉梳轻轻地梳着自己的秀发,青丝还在,红颜已老,不知道为什么,未倾隐的脑海里总是闪过这句话。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哀伤,没有任何修饰的面庞,她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是啊,他不在了,自己的红妆还要化给谁看呢?
未倾隐关上楼顶的窗子,来到她的卧房,房间的架子上一直摆放着的凤冠霞帔,好几次她都想穿着它去紫魄的面前,用匕首对着自己的喉咙,告诉他如果不娶了自己就死在他的面前,可是她了解紫魄,他会说,我最喜欢看到女人在我面前死去,那缓缓流出的鲜血,尝一下肯定很美味。
未倾隐笑着抚摸着凤冠霞帔,她以为自己没有机会穿上它了,可是老天爷还是给了她这次机会。哪一个女人不想穿着这样美丽的凤冠霞帔,嫁给自己心目中最爱的男人呢?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未倾隐幸福的笑了,苍白的面容涂上了红色胭脂,这凤冠霞帔穿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样好看,粉嫩的唇角轻轻勾起,她还是阚雪楼的未倾隐,高傲的未倾隐。
她为她的白马羽毛系上一根红色丝带,然后翻身骑上了白马,一路狂奔。
与正骑着马赶来的武义德擦身而过,武义德有些惊讶的拉紧缰绳,停在阚雪楼的楼前,他原本想亲自告诉未倾隐,紫魄已死的消息,但是他早该想到,紫魄的蝴蝶在临死前飞走了,想必是飞到了未倾隐这里。想也没想,武义德重新拉住缰绳,大喝一声:“驾!”便追了过去。
一路来到轮回崖,未倾隐跳下了白马,抚摸着白马的头,在它耳边轻声说道:“回去吧,羽毛,自己重新找个主人,找一个对你比我对你还要好的主人。”
羽毛似乎听懂了一般,将头低的很低,摩擦着未倾隐的手心,未倾隐温柔的笑着,她拍了拍羽毛的马背:“好了好了,别撒娇了,我不要你了,知道吗?还不快走?要我拿鞭子抽打你才肯走吗?”未倾隐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羽毛对她很重要,可是,羽毛和紫魄之间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紫魄。
羽毛一声悲怆的嘶吼,眼神里满是泪水,她看得出,羽毛舍不得她,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羽毛悲鸣的跑开了,武义德停在不远处,从马上下来,叹道:“你这又是何苦?羽毛是不会遇到比你对它还要好的主人了。”
未倾隐对武义德笑了一下:“你会帮我照顾羽毛的,对吗?”然后走到崖边,层层白云之下,烟雾缭绕,好似仙境。
武义德焦急的大喊道:“倾隐,别做傻事!我不会帮你照顾羽毛的!”
未倾隐摊开手掌,是死去的紫澈,紫魄的蝴蝶,它临死前落在自己的掌心,那艰难的喘息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它很孤独,它很痛苦。五年前在这里,紫魄对她说过一句话,我很孤独,我很痛苦,所以你要活着,你要比我孤独,比我痛苦,我才会减轻我的孤独和我的痛苦。
“这里是我和紫魄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救了我的命,没有他,我早已是轮回崖的亡魂。如今,他死了,我该把命还给他了。”紫魄,我陪你一起孤独,一起痛苦,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是最孤独最痛苦的人,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救我的,可是我的命是你从这轮回崖拉扯回来的。
武义德悲愤的喊道:“倾隐,你怎么能抛下阚雪楼,抛下羽毛,抛下世间的一切,只为了跟一个大魔头殉情呢?”
“你不会懂的,紫魄,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未倾隐生不能得到他的心,死也要做他的鬼妻。”
武义德痛苦的喊道:“我会照顾你,求你,别死!”
未倾隐她回过头,嫣然一笑,嘴唇微微呢喃着,却突然纵身一跃,跳下轮回崖,香魂一缕终究随风散去,风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她绝美的微笑,她好听的声音,都要被葬在这轮回崖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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