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两个日子 (2-1)

朱鱼儿就这样成为了凡人居的杂役，每日在玄和峰上待两个时辰，帮助梦凡照顾灵植、清理房屋院落、定期更换日常用品，下山前还会去厨房准备好饭菜送到静室门口……

梦凡之前没有拒绝朱鱼儿到凡人居做事，除了是不想拂了许量的意外，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没成想她竟如此这般兢兢业业，倒让梦凡都有些动摇了，难道她当真只是单纯地想来主峰上做事？

不过梦凡也没有太多时间来关注朱鱼儿了，确定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后就不再理会。

梦凡一方面想要快速提升修为，一方面还要每日渡灵气给云母，心急的她很多时候都恨不能一直待在静室里不出来，但她修为毕竟不高，善修堂讲课的师兄说过，炼气期的弟子因为体能与经脉都还不够强大的关系，如果不注意休息，一味打坐修炼，反而会影响灵气的吸收，得不偿失。

因此她还是得保证自己每天都有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并且依然坚持学习种植不同的灵草。

时间一天天过去，梦凡依旧深居简出，除了定期去善修堂外，几乎不怎么出门，朱玉锦还是每个月都会到玄和峰来，得知朱鱼儿被雇佣的事，很是不快了一阵子，她可是知道这原本是梦凡给她预留的差事，因此偶尔碰到朱鱼儿，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朱鱼儿只能暗暗气闷。

许量自从那次来过凡人居后倒时不时地会召梦凡过去，给她讲解一些修行方面的注意事项，查看一下她的修为有没有进步。

“这段时间听说你修行勤谨，为师也颇为欣慰，以后务必要坚持，不可再生骄矜之心，不可将这些在凡人村中养成的恶习带到修行中来，你可记住了？”这一天，许量在查看了梦凡的修为后，特地嘱咐道。

在凡人村养成的恶习吗？其实梦凡这段时间在面对许量时，心绪已经逐渐变得很平稳了，她也尽力在将许量当作师尊来尊敬，但是突然听许量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扎心，只是她还是忍耐着应了。

“嗯，说到底，还是你爷爷误了你，没有从小教好你，只让你嬉笑玩乐，不知刻苦努力，若我早知你可以修炼，必定将你留在蒙行山亲自教导，成为一个合格的修行者！”

“弟子不知道在师尊心中怎样才算合格，可是在弟子的心中，爷爷不仅疼爱我，还从小教导我知耻守礼、与人和睦，学习、做事都要认真专注，如果弟子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那是弟子资质驽钝，辜负了爷爷的期望，并非爷爷教导不严之故！”梦凡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呵！”许量冷笑道，“知耻守礼？我且问你，你可知五日后是什么日子？”

梦凡停顿了一息，淡淡道，“记得，是母亲的忌日。”

“原来你还记得你母亲的忌日，我还以为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可你既然记得，为何在蒙行山上这么多年，却从未去拜祭过你娘一次？”许量声色俱厉道。

梦凡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许量的眼睛道：“我去过。”

许量气得站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皱着眉头训斥道：“你去没去过难道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母亲的坟前可曾有你一束香烛，一盘供奉？身在蒙行山不去拜祭逝去的母亲已是大不孝，且你又知错不改，妄图蒙骗于我，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还有脸说什么‘知耻守礼’？自己去戒律堂领十鞭子，五日后再同我一起去你母亲坟前下跪认错！”

不知道为什么，梦凡突然就没了解释的欲望，镇静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对着脸色依旧不好的许量问道：“父亲可知六月初二是什么日子？”

许量睨了她一眼，“六月初二？什么日子？”

“……没什么。”

梦凡大步离去，没有再停留。

六月初二，是扶风镇消失的日子，是爷爷离开她的日子，是每年她对着一个红盒子，允许自己大哭一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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