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除了齐君,还有许多很重要的事情被我忘了。”
姜礼的表情十分郑重:
“以前还不觉得,但在我想起了关于齐君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往的许多记忆都出现了偏差。
我之所以想不起来这个人,不是单纯忘了,而是因为他的存在,与我过去的一些认知相悖。
就好比我之前一直觉得,我是在陈叔的安排下当的警察,而现在才想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齐君给我的人生带来的所有影响,似乎都被我无意识地替换成了其他原因。
这就好像...这就好像意识被篡改了。
所以我现在很惶恐,我有一种感觉,齐君并不是唯一被我忘记的人,还有其他人和事被我遗忘了。”
尽管姜礼说得很玄乎,但陈逸轩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陈逸轩对此也不疑有他,在姜礼住院的那段时间,有许多前去探视他的人,姜礼都表现得抗拒且陌生,在陈逸轩看来,这或许是后遗症。
“看来这三年对你的影响确实很大。”
陈逸轩苦涩地笑了笑,从姜礼被寄养在自己家之后,自己记事的时候开始说起了兄弟俩的往事。
这一说,便说了一整天。
而整个过程,姜礼听得十分专注。
果不其然,在核对中,姜礼发现,自己确实对陈逸轩提到过的一些人和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反而是陈逸轩说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却记忆犹新。
这与常理刚好反了过来。
而那些被自己遗忘的部分,无一例外的都对自己的人生轨迹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并且还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是说,但凡是痛苦的回忆,全都被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了。
“所以说,我小时候老是捉弄你,并不是因为我缺乏安全感,确实是因为我小时候欠揍?
我学的时候孤僻,不是因为人缘不好,而是遇到看不惯的事就动手,所以大家都怕我。
工作以后被挤兑,也不是因为过于高傲,而是因为刚到警局就实名举报同事工作态度不认真,还因此和司叫板?”
不说其他,光是其中一些明显与自己的记忆产生偏差的事就已经足以让姜礼惊掉下巴。
“我得纠正一下,工作以后被挤兑确实也包括你很高傲。”
陈逸轩认真地提醒道:
“虽然你确实有这个资本,但是确实不受人待见。”
“啧...”姜礼忍不住咋舌。
“我以前居然是这种人?”
“那你以为你之前是什么样的呢?”
陈逸轩有些好奇。
“我记得,我以前是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天才总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那种,嗯...大概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吧。”
姜礼犹豫着说道。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吧。”
陈逸轩点评道:
“至少表面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和齐君哥都知道,其实你本身性格就挺恶劣的,咋说呢,就是心挺黑的,但不是贬义词哈,用我爸的话说就是,这孩子从小就有城府。”
想了想,陈逸轩又补充道: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挺奇怪的,就是你出院以后和以前变化有点大,也不是说性格变化大,只是我过去觉得你包袱还挺重的,尽管心里十分在乎,表面也风轻云淡的,但是现在就特真实,怎么说呢,就是在家就算了,但是在外面也干脆演都不演了。”
“所以说,我也并不是性格大变,而是我本来就这弔样?”
姜礼突然有点难以接受。
照这么说...自己现在的性子并不是受到了那三年经历的影响?也和小草没有关系?
姜礼恍惚着喃喃道:
“我本来就是个素质极低的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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