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鬼怪,都好懂礼貌哦。
“看来你儿子欠的钱不少啊。”
姜礼看了看门的涂鸦,又看着屋子里家徒四壁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不会是欠了赌债吧?”
“不会的,他是好孩子,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老头一直重复着。
“介意我进来看看吗?”
姜礼说完,不等老头回应,便拉着黎白婉走进了房间,稍微等了一会儿,见老头依旧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便直接越过他走进了里屋。
“喂,不好吧。”黎白婉对姜礼对待鬼怪随意的态度有些不适应。
“无所谓啊,我想干什么它们还敢阻止不成?”
姜礼耸耸肩,四处查看着。
而这句话一语双关,在宋娴和黎白婉那里,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意义。
“你可真自信。”黎白婉无奈地说道。
“只要不是普信就行了。”
姜礼掀开被子,随后眉头紧蹙地捂住鼻子:“果然有东西,怪不得这么臭。”
一具腐烂水肿的尸体赫然出现在床。
“这...”黎白婉闻到这股味道,一时间有些头晕。
“大概是死了没人知道,在过了几天尸体腐烂之后它才变成的鬼,因此尸体也维持着当时的模样,没什么好看的。”
姜礼并没有过于关注这具尸体,重新盖了被子,开始搜索其他地方。
很快,他就找到了藏在床底下的一叠还没有寄出去的信,随手取出一封翻看起来。
越看,姜礼的表情就越沉重。
黎白婉觉得好奇,也拿起一封拆开看起来。
“还真是赌狗啊。”
姜礼面色复杂。
信是老头写给它的儿子的,它在信中不止一次规劝自己的儿子,回头是岸,早点戒掉好赌的毛病。
信里的话情深意切,饱含一个父亲对儿子走到这样的地步的不甘与悔恨,更表达了对儿子浪子回头的殷切期盼。
但不知道为什么,信都没有寄出去。
“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我的棺材本也被他们拿走了,儿啊,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爸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了。”
黎白婉念出了她看的那封信的内容:
“我对不起你妈啊,没有把你教育好,你去了哪里啊,爸给你写了很多信,但是连往哪里寄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否还活着。
如果爸死了之后你回来了,看到这些信,希望你能知道,爸永远没有怪过你,要怪只能怪我太纵容你了。
爸也向你道歉,当初不该打你那一巴掌,否则这么多年来,你就不至于一次也不回来。
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黎白婉放下心,心情有些沉重。
而姜礼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知道,为了塑造真实感,左子桓挑选的都是真实经历过这些事情的成员。
也就是说,这老头真是因为儿子欠下赌债跑路,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守着老屋,直到死在这里,因为等待儿子的执念变成的鬼。
“信!你们看了我的信!”
老头似乎察觉到有人动了自己的东西,一改方才的模样,变得怨气缠身,凶神恶煞。
姜礼看着老头,突然觉得有些为它不值。
“赌狗不值得同情,更何况连家人都能抛弃的赌狗,你为了他守了这么多年,真的值得吗?”
姜礼严肃地说着:
“还有,你又为什么要把过错全部归结于自己,他去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唯一的问题不是在催债的人门的时候打了他一巴掌,而是没有在他第一次赌的时候就报警把他抓起来!”
老头本来凶厉的面容一下子呆住了。
这和郝部长说的不一样啊,按流程来说,卖完惨以后自己就可以借故发作,然后被会长揍一顿,这事儿就算圆满结束了,可会长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我除了儿子,什么都没有了。”
老头怔怔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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