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爵公且留步,我还有话没说呢。”萧宁柳眉一展,身姿挺立于前,赫然荡然一股气魄。
这满朝文武只有皇上摄政王胆敢让魏国相公留步,其余人都知他是大周皇帝眼前红人,无论官居几品都得礼让几分。
然而今日,他居然被一个无官无职的女流之辈给叫住了。
李爵公咬了咬牙,这无疑就是给他打了一记无形的耳光,但他透过萧宁看到了她身后的摄政王。
沈少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似笑非笑望着他。站在萧宁身后,仿佛就是她的保护神。
“萧姑娘有话快说,刑部那边还等着呢。”李爵公见摄政王不开口,他也只能忍耐着。
萧宁眸光尖锐,冷问道:“方才你说,护卫看见凶手一路逃窜,拔下箭后丟弃一旁,那箭还是李爵公府独有的箭。”
李爵公点头冷然道:“不错,我李家的箭都是工匠特制,天下间独一无二。
要想伪造是不可能的,李家护卫所射中的必然是凶手!司蕤言如果中的是李家的箭,那当天晚上被追击的必然是他。
“王爷说了,夫君在相国寺内子时才离开,没有时间去刺杀后妃。如果是李爵公府的箭刺伤了夫君,那敢问爵公,你府上的护卫追击的是刺杀后妃的凶手吗?”萧宁嗓音清冷,一语中的。
这句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划过了李爵公的心。
他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如人丟进了冷水里。
沈少颉敛了敛眉,神色沉紧。
那天夜里是李爵公府的人负责护卫,后妃被刺,他们立即追击出去,按理说绝不可能追错人。
在追不到人后,李爵公府头领侍卫说看到的人疑似司蕤言,还说射中了他的背心。那语气听起来根本不像怀疑,仿佛是已经准备好了这番说辞,在人前又说了一遍。
就因为侍卫的一句疑似,李爵公便大摇大摆闯入宋家酒楼拿人。没有经过刑部便私下想抓捕嫌犯,这可不像是他一个老臣会做出来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沈少颉第一反应就是狐疑。
得知李爵公去了宋家酒楼,又去了宋宅,而后又辗转相国寺。他知道司蕤言有了确凿证据,让萧宁来此确认。
他怕李爵公抵死不认,硬要抓人,所以才赶来相国寺。
果然这一来看到这老狐狸在胡搅蛮缠。
“李爵公不说话看来是也不清楚了,不知当夜负责追击凶手的侍卫是哪几个。不如现在就叫来,当着王爷的面好好再问问他们?”萧宁见他沉默不语,眉梢微扬。
李爵公眸光闪动,低着头已是不知说什么。
“爵公府的护卫可是千挑万选而出,皇上也派了许多御林军进去补缺,总该不会把凶手弄错,追击成了四殿下司蕤言吧?”沈少颉在后帮腔,他被萧宁的话也是提醒了。
只要是受过训练的护卫,绝不会跟错人。
除非,那一场刺杀根本就是假的。
李爵公自己设计了刺杀的戏码,让侍卫们追杀凶手。
他想要追杀的人,其实就是司蕤言。
沈少颉细细想来,那后妃所在的地方很微妙。相国寺跟萧家之间的必经之路,与那后妃所在之地的距离不过十里。
只要算好司蕤言从相国寺回家的时间,再让刺客闹出一场动静,那这一场追杀戏码就可以顺利上演。
成功击杀司蕤言后,李爵公就直接说他是凶手。反正死无对证,司蕤言又是邻国质子有充分动机谋害本朝妃子,刑部就算断定不了凶手是谁,司蕤言也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沈少颉抬起冷眸,眼神里已是荡着异样。
“爵公说得对,是有必要验伤。”萧宁嗓音清冷,目中寒意肃然,“还请李爵公将李家箭给出,我好比对一下伤口。若不是误伤,那也省得冤枉了爵公。”
李爵公额上已是冒出了冷汗。
“李爵公府的箭做工精巧,本王府上都曾得赠送几支。”沈少颉不等他回答,已是朗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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