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东宫内。
两个时辰前,君晏临时领命带兵骑马押送粮草赶往临安。
岐河洪水泛滥,民不聊生,多地闹出饥荒吃人事件,陛下口谕,让他与大皇子押送赈灾粮前往临安救济灾民,平定洪水。
这种赈灾送粮的事情一年内总得有那么一两次,君晏早已处理的得心应手。
长安城距离岐山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金羽卫刚到岐山,君晏正要派人上前探路,可就在这时,他身下的马忽然失控,不顾一切地朝着山里冲去!
君晏尝试用内力,拉紧缰绳,想要勒住马。
却没有一点用处。
前方便是万丈悬崖,再往前冲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君晏当机立断松开缰绳跃下马背。
可就在他落地的瞬间,数支利箭从远处猛然飞出,直直射向他的心口。
——
另一边。
靠坐在马车壁沿的宋窈神色焦急:“能再快点吗?”
已过戌时,驾车的马夫擦了把汗,“姑娘,夜里太黑,山路又崎岖,不能再快了!”
细密的雨珠顺着车帘打在衣衫上,宋窈急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猛然从远处冲来,‘嘭’的一下,马匹受惊奔走。
一阵天旋地转。
宋窈撑着车窗稳住身子后,抬手扶了扶头上晃动的狗尾巴草。
有风拂过,卷起车帘,就着皎皎月色,宋窈一眼看清来人的长相,“马公公?”她心口猛地一跳,“您怎么不在太子身边?”
马福顾不得在此处看见宋窈的惊讶,闻言,崩溃的情绪像是有了巨大宣泄口,“金羽卫一入岐山便遭遇伏击,大皇子失踪下落不明,殿下遇刺,被箭矢刺穿心脏,当场,当场……”
接下来的两个字他像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含泪咬牙,“咱家要进宫把此事禀报给陛下!”
马公公哽咽的声音夹着雨声,宋窈觉得自己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了。
满脑子都是刺穿心脏,当场暴毙八个大字……
马公公嚎啕大哭,“我们殿下命苦啊!”
“救命……”她更苦好吗?
原以为找到了抢回气运的法子,哪曾想……
宋窈抬手捂住心口。
想起这一路紧赶慢赶的艰辛和心酸,却还是来晚一步,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划过脸庞。
“明明御医给殿下拔箭后就止住了血,可不知为何,殿下就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等,等等!
这剧情的发展不太对劲啊!
宋窈哭声一顿,“您刚不是说殿下当场暴毙吗?”
“我呸!宋小姐,你怎能如此诅咒我们殿下!”还在脆弱的马公公当场跳脚,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殿下乃真龙后嗣,福泽连绵,当然只是当场昏迷!”
“???”
不过一个瞬息就经历了红白喜事的宋窈心情大落大起,恼道:“那您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全吗!”
“殿下高烧不退,脉象微弱,咱家心力憔悴,哪有还心思组织语言?”
“……”行叭,你弱你有理。
“随行的庸医治不好我们殿下,说是只能拿药再吊我们殿下半个时辰的命。咱家还得去宫里找太医院的院判来给殿下看诊!”
妙啊!
听到这里,医修宋窈本能鼓掌。
马公公费解地盯着宋窈,宋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着心口,露出悲伤的神色,“瞧我,一想到殿下被一箭穿心却只是重伤昏迷,还有机会诊治,已然不幸中的万幸,便高兴的昏了头!”
马公公:“……”大可不必。
夜里雨声淅沥,宋窈一身白罗裙散铺在马车座椅之上,“不过我记得,长安城据此最起码有一个时辰的路程,马公公你带人一来一回,只怕殿下挺不到你来救他。”
马公公露出一抹苦笑,他又何尝不知希望渺茫……说起来,临安地处西北,若是昨夜他与殿下听信了宋窈的话,如今会不会是一番不同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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