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何种身份,若真是负荆请罪,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了。此事绝对不能让大王去做,让臣下来,臣下身份低微,足以做成此事,况且颍川士族之中,多恨我入骨,如此一来,反倒是能让他们更加支持大王,大王心中有我,臣下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觉得值了。”
说到这里,潘岳都哭了。
被自己感动哭了。
真的是一个忠臣啊!
演戏演到自己都入戏了,潘岳要是到了后世,肯定是能够拿奥斯卡影帝奖的。
“不行,此事本王说了算。”
“大王若是不肯,潘岳便在此处久跪不起。”
“也罢。”
面前的潘岳,又如何是狱中的陈匡能够比拟的呢?
若此时在狱中的是潘岳,恐怕潘岳都不会像如今这般让自己为难。
陈匡不如潘岳啊!
“起身罢。”
齐王将潘岳拉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今日潘公或许会受到一些委屈,但是将来,本王一定会补偿的。”
“大王心中有潘岳足矣,潘岳也不需要大王的补偿。”
“唉”
面前如此忠心的人,却是要为自己承担罪责。
司马冏轻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潘公便先下去罢,此事便交由本王来做了。”
潘岳轻轻点头,后退两步,对着齐王行了一礼,这才缓缓后退,出了内堂。
“潘公...”
齐王双拳紧握。
“如此忠臣,不该如此受委屈!”
而在另外一边,出了豫州府的潘岳,用袖口将脸上的泪渍擦拭干净。
什么叫大奸似忠,大忠似奸?
自己虽然是给广元侯做事,但是在对待齐王上面,却是比忠臣更加忠诚。
陈匡给齐王表忠诚,或许是要考虑到世家方面的事情。
但是潘岳明显就不需要顾忌这些了。
他需要给齐王表忠诚,获得齐王更多的信任,然后得到更多的权力,也可以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
齐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
远在数百里外的洛阳。
却是有暗流涌动。
广元侯离洛不过才十日不到,四下,却是有不少送到弹劾广元侯的奏章过来了。
这些奏章名目有许多。
最主要的是有两个,一个是广元侯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时候杀死南营偏将司马扈,不合法规。
十几份奏章,就是在陈述这点的。
言语之中,是将广元侯变成了目无法度的狂妄之徒一般。
另外一件事,则是荥阳私自处死军中世家子弟,并且私自擢升军职的事情。
在御史们的笔下,广元侯当真是被写的狗血淋头。
这些日子,皇帝司马遹看到这种奏章已经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了他有些厌烦的程度。
这些人,一见广元侯离洛,不能在朕面前说话,便百般说广元侯的坏话。
前面一个杀司马扈,是广元侯事先便给司马遹打了预防针了。
不能说是私自行动。
至于后面的事情,在出征之前,司马遹也许诺了王生在军中的一些权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在外面打仗的将军连小吏擢升的权力都没有,在军中如何有威信?
况且,司马遹是将华恒都安排在广元侯身边的。
这些日子来,华恒每三日送来的书信,可都没有在说广元侯的坏话。
反而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称赞广元侯的。
这些御史,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无风不起浪!
但是这在背后指使的人又是谁呢?
司马遹有些烦躁的摸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日日的苦想,真是把脑袋都快想爆了。
“陛下,又有烦心事了?”
听着声音,司马遹也是睁开眼睛了,只见面前是羊献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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