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连日赶路,已经是疲惫之师了。
有孟观的例子在前面,张泓也没有选择激进,而是步步为营。
若是再快出击,反而是会打草惊蛇。
这倒是不妙。
就在两人在做更深入讨论之时,门外却是有士卒前来禀告了。
“将军,君侯,积弩将军回来了。”
积弩将军回来了。
孟观回来了。
王生脸露出惊诧之色,张泓也是愣了一下。
这孟观这么久还没回来,王生还以为这个孟观已经死了。
不想还活着。
这对王生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
“孟观大难不死,倒是不知道现在心情如何。”
在这个时候,王生还有闲情逸致来打趣孟观。
毕竟这孟观是赵王一边的,在朝堂,与王生不是一路的。
自然,与张泓也不是一路的,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也没有必要装的多么和谐。
城池之外,孟观整合出来的三千人,活脱脱的就像是一群逃兵一般,丢盔卸甲,满脸灰尘。
这里面的人中,有的人是没有头盔,有的人是没有刀剑,有的人甚至连胸甲都丢了。
在逃跑的路,唯一要做的就是速度要快。
活下来是最大的事情,在活下来之前,刀剑,甲胄,并不重要。
当然,这些在他们看来不重要的东西,其实就是当兵吃饭的东西。
尽管孟观用地的雪给自己洗了个脸,但彻夜未眠的黑眼圈以及发卷的枯发,都与原来意气风发的孟观已经有了云泥之别。
若原来孟观如一把出鞘的宝剑的话,那现在的孟观就是一把藏在剑鞘中几十年,已经有些锈迹斑斑的老剑了。
王生与张泓这个时候从城门口走出来。
“积弩将军,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生当即拿出一张披肩,放在孟观身。
孟观只是冷冷的看着王生,道:“君侯倒是意气风发。”
想到当日面前的这个广元侯没有跟来,那个时候,恐怕这家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幕了。
读书人。
尤其是像广元侯这样的读书人,最是可怕。
这个时候,孟观倒是想到他与王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那时候的王生,青涩,籍籍无名。
现在却是天下皆知。
而时间,不过才过了半年而已。
哎~
心里微微叹出一口,孟观对王生行了一礼。
“一日散尽万千猛士,孟观罪该万死,还请将军给孟观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功是功过是过。
将一万多人的命丢在齐万年手,这罪责要追究下来,张泓都可以阵前将孟观给砍了。
恐怕孟观也是有这个担忧,故此才如此唯唯诺诺的罢。
不然,按他的作风,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战场,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积弩将军此役虽然败了,但下一次,未必没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张泓也很圆滑。
即不得罪孟观,又不得罪王生。
如果他说要追究孟观的责任,无疑是将孟观得罪了。
但如果他说此役与孟观完全没有关系,那自然又是得罪了王生。
只有站在中间,才能做到两不得罪。
“多谢将军。”
“恐怕积弩将军在外面受了不少风寒,里面早就准备好了接风宴,请。”
接风宴三个字,可是刺痛到孟观的心了。
不过他这一日来,确实是没有吃过热乎的东西了。
肉,更是没有沾过。
酒,更是无从谈起了。
既然广元侯与征虏将军都不打算乘机将他斩了,那在里面,他自然也是没有威胁的。
孟观泰然自若入内。
但他的那些士卒,可就无法进去享受这个接风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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