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峰重峦叠嶂,岩石多数裸露在植被以外,这种绿中间黄的群山景色其实和三清山很像,更显得山体雄奇挺拔,直插云霄。
常年的云雾缭绕,更让山显得神秘莫测,如果没有那座诡异野村,没有胖子此时的遇险,吴冕都能直接把这里当成真正的仙家道府。
正一筹莫展的吴冕顺着极远处的一座巍峨山峰往下看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林中似乎有一线红衣闪过,倏忽间又不见踪影。
吴冕揉了揉有些湿润发红的双眼,瞪大了想再瞧瞧清楚,可什么都没有了。
在山雾弥漫诡异非凡的林间看见一线红衣,又倏忽不见,这桥段放在任何一本志怪话本里头,都是挺有那味儿的。
可现在的吴冕可顾不上这些,是人是鬼,都得他娘的截住问上一问,比他现在在山里像只无头苍蝇般地乱窜好上一万倍了。
红衣?莫非是在渡口遇到的那位奇怪女子?
吴冕心里闪过一丝轻微恍惚。
不管了,先追上再说。
之前吴冕不管不顾地损耗气机,虽说还没到枯竭干涸的惨淡光景,但也差不远了,这才休息了不到一会儿,尚未恢复。
那一丝红影,落在此时吴冕的眼中,无疑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萎靡的精神瞬间一振,不顾走火入魔的危险强提气机,瞅准了刚才那一线红衣闪过的位置,一路下山纵掠狂奔而去。
偶有拦路的参天大树和巨石,都被吴冕抽刀以周天功法干脆利落地拦腰砍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任你万般阻拦,我只一路去。
好不容易才碰见的一丝希望,绝不能让它在手中溜走。
耳旁呼呼生风,吴冕胸口憋闷发胀,喉咙发甜,强行咽下涌出的一口鲜血,咬牙奋力向前又窜出一大段距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不久前赌气一般地疯狂挥刀,又不计损耗地纵掠许久,吴冕像个败家子一般肆意挥霍的体内气机,此时已经见底了。
吴冕只觉得头痛欲裂,头皮发麻,眼前景象渐渐模糊不清,嘴角鼻孔渗出血丝也顾不上擦拭,咬牙狂奔,几次落地跃起之前,脚步虚浮踉跄,险些跌倒。
终于,吴冕从空中落地,来到刚才红影消失的位置,是一片遮天蔽日的丛林,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红影,黑影白影都没有。
颠了颠背后的胖子,回头只见他脸上横生的肥肉之间,青紫阴霾笼罩,嘴唇发黑,气若游丝,此时已经完全昏死过去。
吴冕喊了胖子好几声,不见搭话,急得直跺脚,正团团转之间,想起师父在他临行前的叮嘱,咬破嘴唇稳住心神不乱,模糊的双眼干脆闭上,背着胖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老僧入定一般。
之前所在山石之上,距离此地并不算近,但吴冕很有信心自己拼了老命赶过来用时不到一炷香,那么这一炷香的光景,在那人没发现已经被自己盯上的情况下,能走多远?
闭上双眼,使五感失了一感,其余四感便会愈发敏锐。
吴冕静下心来,强行压制下鼓风机一样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把干涸的气机一点一点地“收回”,企图用那一点捕风捉影的神识感知去截取到有用的东西。
这是他在师父教他道门中玄妙的竹篮打水捞月的时候,对疯狂外泄的气机抽丝剥茧,务求对每一丝每一缕的体内气机都如臂使指,才能做到用并不比筛子好多少的竹篮舀起满满一篮子水,竟一滴不漏。
当初就连师父张宗周都感到惊才绝艳,老心甚慰。此子大善,只冥想尝试一晚,就做到了其他人花三五年甚至一辈子都不得要领的竹篮打水,可谓天资卓绝。
这么多年,大徒弟青河,一个半夜就可参悟,吴冕与他相比之差一线,还有一个多年前一次就参悟的怪胎,就是他自己。
吴冕在对气机的把握和驱使,自有一份不俗的独到见解,气机的运转往复,虽然难以清晰洞察,对他来说,却也不是过于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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