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听了一路,说的都是剑招和剑意的区别,有人舍剑招而追剑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各有各的道理和思量,只是这游龙剑法,招式虽然精妙却还是其次,剑意为重。
宇文丹青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气机的操控比我更强,已经快到如臂使指的地步,但是空手跟握剑又有不同,你看好了。”
话音一落,宇文丹青迅猛拔剑,剑尖从地上撩起一片落叶,挥剑一扫,那片落叶直直奔着那口青铜大钟而去。
宇文丹青欺身追上,剑尖往落叶身上一点,落叶被剑气所激,直直撞在钟锤之上。
落叶完好无损,飘扬落地,一声低沉浑厚的悠扬钟声响彻山谷。
宇文丹青不理会吴冕吃惊的表情,淡然道:“这就是剑意,你去试试看。”
吴冕回忆了一遍宇文丹青的动作,撩起落叶挥动桃木剑的动作跟宇文丹青如出一辙,就在欺身往落叶上那一点的时候,落叶被戳开两半,吴冕吃惊收不住身形,桃木剑直直撞在钟锤之上。
咔嚓一声,桃木剑应声断为两截。
吴冕目瞪口呆,原本捻着胡须微笑看着的张宗舟双眼一闭,心疼得龇牙咧嘴。
吴冕咽了口唾沫对张宗舟歉然一笑道:“师父别急,我这就下去换一把新的。”
张宗舟闻言瞪眼吼道:“换什么换?这是为师的剑!你拿根树枝不行啊?山上哪有那么多钱让你糟践?”
宇文丹青斜眼看着师父,破天荒地微微一笑,潇洒俊逸。
刚好被捡树枝的吴冕抬头瞥见,惊道:“呀,师兄,原来你会笑啊?笑起来多好看,以后多笑笑。”
宇文丹青随即闭嘴眉头一皱,沉声道:“练你的剑。”
张宗舟已经闭眼摇着头走下山去,只留下师兄弟二人,宇文丹青板着脸,吴冕试了一遍又一遍。
深秋的落叶萧萧,是山间独好的美景。
这段时日得宇文丹青教授游龙剑招,倒是学得挺快,就是剑意一直摸不到门槛。
中途两人在山间喝水的时候,宇文丹青没来由得微微说了一句:“谢谢。”
吴冕装作没听到再问一遍:“你说啥?”
“没什么了。”
“嘿嘿,不客气。”
“你不是说你没听见吗?”宇文丹青有些怒意。
吴冕笑了笑道:“真的不用,你看你不也教我游龙剑法吗?”
宇文丹青沉默了半晌,像是想起很多旧事,抬头看着天,吴冕在一旁啃着馒头,静静等待。
“从我记事起,我和我的小娘就一直受嫡房的人欺负,我只能私底下偷偷叫她母亲,父亲是我们宇文世家的家主,但我从小就没见过几面,听院里嚼舌根的女使们说,我母亲出身不好。”
宇文丹青表情痛苦,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目狰狞,双眼含泪。
“可是就是这么安分守己一对母子,在府里却要动辄受嫡房的欺辱打骂,我娘身体一直不好,可每次拳打脚踢之下都紧紧把我护在怀里,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事后我常忍不住想要去报复,她都拉着我的手,哭劝我不要去。她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而我就是她的全部。从那时候起,我便发誓出人头地。”宇文丹青忍不住落泪忿忿然道。
吴冕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豪门世家即便再尊卑有序,也不至于这样折磨人。之前我想过,你不管家里怎么受欺负,那不也至少有家有爹娘吗?不曾想……”
宇文丹青摇了摇头道:“当我想着即便是庶出,也该有去私塾的权利,可不料仍是被那帮嫡房的拒之门外,我一时气急,顶撞了几句,却连累得我母亲在雨中罚跪了整整一夜,任我百般哀求也无用。”
说话间宇文丹青泪流满面,五指紧握,手背上青筋纵横,杀气腾腾犹胜当日宗门选拔。
“待母亲病好以后,我一怒之下来到三清山,既然学文出人头地你不许,那我便发誓学成武艺,以一己之力守护母亲,不再让她受一点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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