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遇见她时惊为天人,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却也还不至于仅仅为了喜欢她而置性命于不顾。
自己小时候成了孤儿,就一个沉默寡言的老李头陪伴了十年,生活里头受尽白眼和欺负,内心早就凉薄如水,况且自己真正出身尚且不知,可即便是出身市井,他的命就不是命了?
哪个少年其实都曾经认为过自己一定生而不凡。
吴冕曾经也神游万里地想过,但当年发生的惨案至今没有头绪,凶手不知,有仇未报,所以他也惜命。
但是今日发生之事让他再重新来一遍,他也确定自己依旧会这么选择,依旧会这么冲动。
当然这个冲动是有代价的,原先挑水杂活攒钱的生活被打破,自己已成钦犯,投效边军更是痴人说梦。
以后何去何从,吴冕当下一片迷茫,直直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微微出神。
但想起今天偷袭谢镇的那一拳,就真的是无理手,吴冕自己也暗暗称奇。
原是平日里遇着些泼皮无赖拦路抢铜板,本就不太壮实的吴冕早年经常挨欺负,每过一条巷弄口都战战兢兢。
只是这几年被欺负得狠了,有几次还手也不知何时来的巨大劲道,打那以后城东那一片小地痞都知道这人打架下手最黑,渐渐地也就没人去触这个霉头。
今日金门镖局里头谢镇的阴狠手段他是知道的,当时谢镇上前的时候,他存心就赌了一把这人轻敌,没想到这一拳倒是出奇制胜得离谱,饶是见过自己之前偷袭得手的吴冕当时也是吃了一惊。
只不过得手归得手,谢镇的身手和自己简直云泥之别,缠斗下去一分胜算也没有,当时那个拔腿就跑,足可显现自己果然是危难之际见英明啊。
吴冕摸了一把脸,右手掌微微僵硬吃痛,抬起一看,掌心偏上一些黝黑一片,想起今天那谢镇的那一针,心里一凉,神情凝重。
此时,梁州城。
更夫清了清嗓子里那口老痰刚想敲更,只见前方一队巡城骑兵举着火把呼啸而来。
他着急忙慌地躲到一旁,心中纳闷:这是怎么了,一路走过来看见了不下五队骑兵明火执仗地游曳,自己敲更都多少年了从没见过今天这种阵仗。
走到永安酒家门口更是吃了一惊。
整座客栈外围全是素衣佩剑的剑客,有巡城骑兵在门前停马等待,楼里跑出一名伍长,翻身上马后默默带着骑队继续出发,街道中气氛凝重肃杀得令人窒息。
永安酒家所有住店的客人都被驱赶干净,楼里灯火通明,谢镇坐在二楼雅间脸色铁青地盯着梁州全图,早已洗漱换了一身干净衣袍的谢公子依旧看起来风度翩翩。
在另一张桌子是被铜章押着的赵晋凡和李冬渔,今天在周世兴被谢镇和彭三多合力击杀后,两人在打斗中被铜章所擒。
亲眼目睹今日金门镖局血流成河,满门死难,赵晋凡悔恨无极,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谢镇,正是他识人不明,冒冒失失地把谢镇引见到周世兴面前,才导致金门镖局惨遭灭门之祸,他对此难辞其咎。
当时若不是担心自己死后师妹受辱,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亲手杀了此贼,再以死谢罪。
李冬渔心如死灰,顾不得擦去双颊的泪水,她呆呆地看着谢镇,这位谢公子依旧清逸出尘,可如今在眼前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对比之前的和煦笑脸,此时再看着他全无往日的细致温柔,是令人如坠冰窖的阴冷,不寒而栗。
谢镇听完了手下的汇报,那臭小子和周家那丫头竟然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真是可恨。
他眼角余光一瞥,正对上赵李两人的目光,一个怒火中烧,一个失魂落魄。
谢镇不以为然,收回视线他顿了一会道:“今日本官功劳不小,二位辛苦了,既是龙泉剑宗的弟子,也不为难你们,自行离去吧。”
听到这一句撩拨,赵晋凡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旋即又被身边铜章用力按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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