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六万总有吧。”
“嘿嘿,总共才七万人,早前林兴珠,陈华,李超等先后投敌,城陷前总兵王度冲,副将陈铂又率所属舟师降敌,怎么可能还有五六万人撤出?
依朕的判断,能撤出个三四万人马就不错了!”
江义解释道:“林兴珠,陈华,李超所率人马投降,后面皆有补充;王度冲,陈铂所降舟师不过万余人,楚王殿下一向带兵有方,剩下五六万人完整撤出,也是很有可能的。”
暂无对证的事,吴世璠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原本只是随便问问,作一下铺垫,接下来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问题他忍了很久了,也是进一步窥探军队情况的敲门砖。
“江总兵,昨日廷议上朕问过你,今日再问一次,这岳州屯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跟朕说你不知道,否则朕会治你欺君之罪!”
江义脸色一变,慌忙道:“皇上,昨日末将已经如实说了,您不是已经让人去招詹圣化携账本前来,过不了几日,事情不就清楚了么……”
正说着,吴世璠已经不耐烦的举起鸟铳,对着了他的脑袋。
江义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料到小皇帝会来这么一出。
“朕已经等不及了!”
“跟朕说实话!”
“记住,朕是一国之君,不要把朕当小孩子耍,任何人都不行,朕会杀人的!”
鸟铳虽没装弹药,但足以表明小皇帝的一种态度,就是对他江义已经起了杀心!
虽说自己是楚王殿下的嫡系,但面对的终究是皇上,若真杀了自己也是白杀。
何况屋里一排侍卫都已经按住腰间佩刀。
只要小皇帝一声令下,自己就会遭到乱刃交加的后果。
见小皇帝眼神阴狠冷酷,足以杀人,江义熬不住了,起身跪下,恳求道:“末将可以说,但务必请皇上帮末将掩口!也请皇上恕我曾欺君之罪!”
吴应期之苛酷竟如此有威摄力,把堂堂一位总兵都吓成这样,吴世璠暗暗吃惊,道:“你且放心,你的话到朕这里,就算是到天了,先之前之言朕既往不咎!”挥了挥手,小东子和诸侍卫退出。
“江将军,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义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垂首道:“皇上,这岳州确实曾有三年屯粮,但早在两年前就已耗尽。”
果真如此!吴世璠的铳口依然对准他脑袋,追问:“到底如何没的,说!”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楚王殿下镇守岳州后,方尚书为其积三年储粮,以防不虞,平时不得妄动。我军虽与清军隔江对峙,但彼此商贾往来,各抽关税,互通有无,以佐军需。
荆州一石米卖一两银子,而湖南仅为三钱,当然那是几年前的事,如今早已翻了十余倍。
荆州一包盐值一钱,而湖南却值三钱。两边议定,盐五包换米一石,楚王殿下以为奇利,倾仓倒换。
如此不到两年,城中所屯军粮便消耗殆尽了………”
吴世璠着实被震惊到了,虽然曾猜测过屯粮耗尽的无数种可能性,但怎么都不会想到堂堂楚王殿下,吴氏宗室的代表,居然会做出这种倒卖军粮以自肥的举动!
话说整个吴家跟着太祖高皇帝,哪个不是地位尊崇,肥得流油,还不知足,居然连救命的军粮也敢倒卖!
这不仅仅是贪婪的问题,而是胆大妄为,视军法如儿戏的逆天之举!
何况干这事的时候,吴三桂老爷子还建在呢。
更要命的是朝中所有官员,前方将领都不敢言说;昨日他曾问过方光琛,方光琛当时任湖南巡抚,又是他向吴三桂提出的屯粮建议,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但也是遮遮掩掩,不便明说。
由此可见,这吴应期的势力强大的令所有人都害怕。
也难怪,楚王殿下是吴三桂同胞兄长吴三凤的儿子,和吴应熊是嫡亲的堂兄弟,其子龙威大将军吴世琮又是吴家第三代最杰出的子弟,如今领兵占据广西,号称广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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