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延珏既欣慰于门生这了得的口才和无懈可击的逻辑辨通能力,又为郑海川的道貌岸然感到愤慨,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当即怒下脸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督邮大人,逝者英灵在上,方才入院时你那份浩然之气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泯灭了呀。”
“常老说笑了。”
郑海川故作镇定的叹了声:“下官只不过是力求谨慎些罢了。”
随后没好气的瞥了眼戚家母子 又冲着楚南栀无奈的笑了笑 接过毛笔签字摁印,胡茂锡紧随其后 亲自佐证了这份休书。
置身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郑海川一刻也不敢再多作停留,领着胡茂锡等人押解着戚墨琛愤然离去。
戚予婕垂头丧气的捏着递过来的一纸休书,啼哭半晌,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幽怨的注视着楚南栀,悻悻道:“一切已如你所愿,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你堂兄。”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你既接了这份休书,我楚家上下可以不去深究此事,至于你儿子有多大的活路,那就得看你所倚仗的那位督邮大人有多大的胆量了。”
楚南栀面上虽是淡定自若,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犯嘀咕。
眼下借着溢血灵位能够暂时震慑住郑海川与戚家母子,若等他们缓过神来,凭着戚家的势力,戚墨琛怕是顶多在牢狱里休养几日就能出来。
毕竟楚文煜的确是服毒而死,并非死于戚墨琛刀下,对于不孝的量刑标准可操作的空间太大,即便是闹得两败俱伤也不一定真能让戚墨琛偿命。
她故意将话说的骇人听闻些,也不过是为了让戚予婕甘心接下休书。
如今还了楚家一个公道,让楚文煜清清白白的葬入祖墓已是最好的结局。
在心底暗自提了口气,她眸光流转着视向楚家族长楚烙谦,带着些商量的口吻问道:“族爷爷,今日之事不如就如晚辈所说,你看可好?”
楚烙谦压根没想到这小丫头有此本事,竟能为死去的赘婿休掉当家主母,替楚氏一族扬眉吐气,所以对于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静静的凝视着地上惶恐不安的戚予婕,他努着嘴,疾言厉色的吼道:“滚吧。”
戚予婕握着休书慌乱起身,不经意的再看向堂中的灵位时,只见血迹已经干涸,唯能看见模糊的字迹。
她吓得心中一惊,被进来的仆人搀扶着一边往外踉跄离去一边绝望的喃喃自语:“看来文煜真的已恨我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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