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看完账本未久,田七带着一个黑衫劲服瘦削的中年男人过来了,正是之前还在客堂的参军李霞。
他行事可谓是雷厉风行,丝毫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麟哥儿,这位便是我常与你说的李霞李参军,他与我乃多年袍泽,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本事比我大着咧!”
赵越看着面前锋芒毕露的李霞,上前笑了笑。
“小子见过李参军,日后恐怕叨扰之处甚多。”
一直面无表情,板着死人脸的李霞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李霞,见过少帅。”
这语气不卑不亢,赵越感受得到,李霞对自己的态度与田七不一样。
田七是将他当做子侄一般,说话带着亲近。
但李霞看他的眼神却带着审视。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少年郎,可有资格继承大帅的衣钵,基业?
对于李霞这种态度,赵越也丝毫不恼。
这种人属于是有才能的人,而一般有才的人都是有傲骨的,他那老爹赵荀能够收服这样有傲骨的人,没道理他收服不了!
他行我也行!
“李叔,请。”
赵越将李霞田七请进内室,袭香赵忠等奴仆连忙准备酒水下酒菜。
“这是大帅的亲笔书信。”
李霞直接是开门见山,将赵荀的亲笔书信交到赵越的手中。
“哦?”
赵越心中有些诧异,他将信件接过来,当场拆开来看。
书信内容:
赵越我儿,一个月前听说你落水了,为父恨不得星夜回到建康庄园,陪在你身边,现在听到你安然无恙,为父心里非常畅怀,又听田七说你欲习武,专营战场搏杀之术,为父欣喜若狂!
大男人生于世,应提三尺青锋,扫平天下不平事!
怎可埋头苦读,其有用乎?
儒者分君子之儒与小人之儒。
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杨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若你成了小人之儒,岂非辱我名声?
自永嘉丧乱,百姓流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相继沟壑。目睹困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携老扶弱,不绝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子,生相捐弃,死亡委危,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气。
此间景色,你自小未见,但也须知我辈生于天地之间,还需有匡扶天下的大志!
参军乃是我手足肱骨,其善战阵杀伐之术,今我欲他教你,还须你认真请教,练就一身本事,为父的基业,尚要你继承....
这足足十多页的书信,里面全是赵荀殷殷期待,这父爱,是直接溢出信件的。
“大丈夫生于世,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哦不,大丈夫生于世,自是要立一番功业,阿爷殷切期盼,小子定要向二位老师学得真本事。”
赵越起身,对着参军李霞以及田七行了一礼。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需要少帅多多研习、请教,方才能有所成就。”
李霞依旧是面无表情。
而田七则就要热情许多了。
“麟哥儿放心,俺一定把将一身本事教给你。”
见此,赵越再对他们行了一礼。
“教授也分时间,这般,一日之计在于晨,辰、巳、午三个时辰少帅与我学将兵之术。未、申、酉三个时辰,你跟着田管事,学战场搏杀之法。”
李霞直接开始分配时间。
“也好,现在尚属午时,便不打扰李参军了。”
田七也知道李参军乃是雷厉风行的性情,便也干脆告辞,将时间留给赵越与李霞两人。
田七走后,赵越再与李霞拱手行礼。
“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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